||四月天言情小說書庫||人間書館||莫?《纏死不放棄》字體大小大中小?色-

楔子
陰暗的房間裏,門被悄然無聲地打開。

能走進這間房的,世上絕對不超過兩人,而被允許進入的人,也絕對是這房子主人最信任的人。

一名男子走進來,打開厚重的窗簾,陽光霎時驅走黑暗,將臥房裏的一景一物照得明亮,然而,眼前的景象卻讓來人忍不住低聲咒?幾句。

身?一個男人,絕對寧願自己看到的是體態婀娜、窈窕動人、清涼養眼的裸女,絕非體格健壯、毛髮濃密、三點全露的裸男。

大床上,沙亦臣赤裸裸地躺著,他鼾聲雷動,呼嚕嚕地睡個半死,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相當結實雄偉,足以媲美任何歷史上記載有案的希臘雕像,充滿力量的線條完美得找不到一點贅肉,尤其是兩條腿中間的“一柱擎天”,雄壯威武四個字,它當之無愧。

那大字形的睡法,讓夏儒紳想不看到“重點”都不行。

“喂!”

他搖搖床上睡死的人,但無任何反應。

“醒醒!”

啪!啪!他在對方臉上左右各巴一下,無用。

“快醒來!”

用腳狠狠踩他,但這傢夥活似無敵鐵金剛,熟睡得連眼皮都沒動一下,踢他像在踢鐵板。

夏儒紳揉揉眉心,這傢夥手機不開、電腦沒連線,害他不得不親自登門找來,偏偏沙亦臣一旦睡著,就算用大炮也炸不醒他,看來要叫醒他,唯此一途,別無他法。

於是他走進廚房,不一會兒,當他再回到房間時,手上多了一把菜刀。

毫無猶豫地,他將菜刀以?物線方式丟出,落地點正是那雄壯威武的“擎天柱”。

當菜刀落下時,說也神奇,床上睡死的人立刻有了動作,看也不看地伸出大手在空中攔截,精准地以食指和大拇指接住刀鋒,“命根子”才沒斷送,接著魁梧的身軀緩緩坐起,鷹一般銳利的眼睜開,射出利芒。

“你以?這樣很好玩?”

夏儒紳逸出一抹從容不迫的淺笑。“很高興你終於醒了。”

這傢夥依然沒變,有時候他真懷疑沙亦臣是外星人,不管何時何地、醒著或睡著,對危險的警覺性始終保持非人類的敏銳度。

沙亦臣往後靠著枕頭,如一頭剛睡醒的黑豹,慵懶而危險。他心裏有底,夏儒紳無事不登三寶殿,會來到這裏,必然是有事。

“找我什?事?”直截了當,不說廢話,是他的風格。

夏儒紳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切入正題。“找你‘送貨’。”

“價碼?”

“五百萬,有沒有興趣?”

沙亦臣一對濃眉挑了挑,興趣已然寫在眼裏。

“什?貨?”

夏儒紳遞了一張照片給他,答案就在照片上頭。

沙亦臣盯著照片,黑眸裏閃過一絲詭譎神秘的光芒。

“貴重物品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多貴重?”

“易碎品,不能有瑕疵,一個禮拜送達。”

沙亦臣打量照片上的貨物,衡量這個價碼是否值得,沈吟一會兒後再度開口。

“貨物名稱呢?”

夏儒紳眼裏的笑意加深了幾許,明白他這?問,就表示願意接下這筆生意。他一字一字清楚地回答——

“翡湘藍。”

沒錯,他要他送的貨,是一個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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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地點,美國紐約。

周日的清晨,好夢正酣的時刻,正適合賴床,但某棟豪宅的臥房裏卻傳來女主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。

“死鬼!你給我起來!”

啪!一隻拖鞋毫不留情地砸向大床上熟睡中的男主人,神准地打中他的臉。

突然被天外飛來的東西給擊中,男主人好夢驚醒,搞不清是地震?火警?還是恐怖份子的飛彈打來?嚇得他兵荒馬亂地坐起。

“發生什?事!”男人驚慌地問。

“還敢問我,看看你幹的好事!”女主人氣得臉色發青,全身顫抖。

“我?我做了什?——”男人猛地噤聲,當目光不小心瞄到一隻美腿橫在自己身上時,整個人都呆掉了。

他沒看錯,也沒作夢,那的的確確是一隻腿,還是一隻白皙柔嫩到令人唾液大量分泌的美腿,沿著那修長的曲線往上瞧去,赫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躺在他旁邊,睡得正香甜。

是個女人!耶穌基督!還是個美得驚天動地的東方美女。

“她是誰?”男主人目瞪口呆地問。何時飛來的豔福?怎?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?

“你還敢給我裝傻!”河東獅吼將一時失神的男人拉回現實裏。

“不不不!我真的不認識她,也不曉得她從哪里冒出來的!”男人猛搖手,面對抓狂的老婆,他急忙撇清關係。這會出人命的,天地良心,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。

“事實擺在眼前,你竟敢背著我玩女人!我今天跟你沒完沒了!”

“等等!老婆你別激動,聽我說!”

眼看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就要爆發,睡美人因?突然的吵雜聲而慵懶地蘇醒過來。

“誰呀~~雞貓子鬼叫的~~”軟軟的語調,如暴風雨中淩空而降的一抹陽光,又恍若沙漠裏冒出的一朵花,嬌嬌地、嗲嗲地,聽入耳裏活似吃了十斤軟骨散,直讓人酥到骨子裏去。

翡湘藍緩緩伸了個懶腰,半坐起身,揉揉惺忪的睡眼,微微淩亂中帶著性感的大波浪鬈發垂在肩上,身上寬大的白色罩衫,半長不短地恰恰好掩蓋住臀部,但蓋不住她修長誘人的美腿,欲露不露,更增性感,一大清早就給人創造噴鼻血的畫面。

在兩人驚疑憤怒的目光下,她慵懶迷糊地打了個呵欠,純真無害的模樣仿彿誤闖凡間的天使,渾然不知人世問的險惡?何物,一舉手一投足,恍如剛出生的嬰兒,充滿與世無爭的無辜。

男人終於回神,指著她質問:“你你你——到底是誰??什?睡在我床上?”

翡湘藍放送秋波地眨眨眼。“你不記得了?”

“當然!我又不認識你!要是不解釋清楚,小心我報警,告你擅闖私人住宅!”男人板起面孔厲聲斥責,好向老婆表示自己的清白。

“你好凶喔……”翡湘藍嘟起嘴兒,一副受傷的表情。

“快說!要不然我就報警了!”

“好過分喔~~你忘得一乾二淨,叫人家如何解釋嘛……”水汪汪的美眸可憐兮兮的眨呀眨,黛眉輕擰,自有一股令人鬼迷心竅的魅惑風情,美人兒雙手掩面,眼看就要淚水潰堤。

通常這個時候,男人會努力撇清關係,免得太座誤會,到時怎?死的都不知道。但一見到人家楚楚可憐的模樣,也許真是鬼迷心竅了,男人無端升起歉疚和心疼,一時忘了自己正值生死一瞬間的當口。

男人搔搔頭。“對不起,我比較健忘,所以不記得——”鏘!一隻花瓶飛來,與男人的鐵頭?生響亮的共鳴。

“你他媽的找死!道什?歉啊!”老婆氣急敗壞地大罵。

一擊驚醒夢中人,男人回復了理智,忙又冷肅著臉。

“我沒健忘,也記得很清楚,我根本就不認識你,哭也沒用,你再不解釋清楚,就等著被警察帶走!”

翡湘藍停止哭泣,指縫間露出的那一對水濛濛的大眼睛,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。

唉,看來這次裝可憐小天使的伎倆不靈了,本以?對方是個單身漢,結果竟是個有老婆的人,還是個怕老婆的臭男人,真是失策啊!

沒錯,她是闖空門,但目的不是偷東西,而是“睡覺”。

?何要睡別人家?原因很簡單,因?她目前正離家出走,當身無分文時,只好吃霸王餐、睡霸王覺、住霸王屋。

昨夜她混進這個男人家,很自然地洗了個澡,吃人家冰箱裏的食物,穿人家的衣服,睡人家軟軟的大床,有什?事,一切等隔天再說,反正憑藉她的聰明、美貌,以及欺騙世人的無辜樣,要人家不跟她計較是多?輕而易舉,哪一次不是安全過開,一次又一次地白吃、白喝、白住,甚至有時候人家還求她不要走,把她伺候得跟公主一樣。

盯著這男人吹鬍子瞪眼的表情,她一閃一閃的大眼睛若有所思。

哼,跟她翻臉?碰巧她是個心胸狹小、壞心眼、有仇不報非淑女的人,跟她翻臉,她就更要把對方搞得翻天覆地,裝小天使不成,那就改裝狐狸精吧!

“吃幹抹淨了想耍賴啊?”她插腰道,挑釁的語氣唯恐天下不亂。

“啊?”男主人愣了下,女主人驚了下。

“你昨天的熱情跑哪去了?明明是你把我帶回來,說要包養我的。”這當然是假的,反正嘴巴是她的,她要怎?說都行。

“你別亂說話!”男主人皮繃緊,女主人臉抽筋。

“我才沒亂說呢!你要叫警察就叫啊,反正人家未滿十八歲,到時候被告誘拐未成年少女,可別怪我沒提醒你,哼。”

此話一出,氣得女主人跟老公興師問罪。

“你竟然找不滿十八的幼齒!”

“這這這——老婆你聽我說——”

“我今天非閹了你這個王八蛋不可!”

外人尚未解決,自己人就先開打了,頓時刀叉瓶罐滿天飛,一場夫妻自相殘殺的場面就此開打,這是翡湘藍最愛看的“武打片”。

破壞人家夫妻感情,是她的專長之一,她天生就長得一副清純臉,隨便掰幾句話人家就相信了,其實呀,她已經滿二十歲了呢!

翡湘藍悠哉地下了床,從容不迫得仿彿在度假。要離開之前得先把身上男人的衣服換掉,她記得自己的衣物……喔,想起來了,放在客廳沙發上,冰箱裏還有一塊她昨夜吃剩的蛋糕,決定離開時順手解決……對了,不如順便再拿點值錢的東西,當作離家出走的資金。

那廂正打得殘忍,她這廂則在做下一站去哪里的計劃,完全事不關己,因?論離家出走的資歷,她已經是經驗老到的達人了。

打開房門,正準備走出去時,竟發現前無通路,只有一堵高牆擋在前方。

她呆住,擋住自己的不是土牆,而是人牆。她的目光緩緩往上瞧,站在她前方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,面無表情,打一照面就給人無形的壓迫感。

謹慎地盯著對方,她不自覺地退後一步。這人一身的結實肌肉看來堅硬如鋼鐵,仿彿透著一股力量,散發著內斂又危險的氣息,連籠罩下來的影子也同樣威迫沈重。

好一個……龐然大物的男人啊……

但又不是那種噁心的肌肉男,而是比例完美、一見就會讓女人心如小鹿蹦蹦亂跳的類型。

只可惜墨鏡遮住了對方的眼睛,讓她無法看清楚他的真面目,只覺得墨鏡後方射來的視線十分直接,令她有種被透視的感覺。

不知這人是打哪冒出來的?

“對不起,借過。”她笑笑地說。

但對方絲毫沒讓開的意思,還兩臂橫胸,一手搓著下巴,直盯著衣衫不整的她看。

這男人有讓女人心動的體魄和外表,可惜眼睛很不規矩,讓她對他的初見好印象大打折扣。

她沈下臉,插起腰命令。“麻煩你讓開!”

沙亦臣依然無動於衷,打量她的眼神,仿彿在評估一件物品的真?,當目光移到她罩衫底下光影微現的曲線時,眉頭微擰。

“嗯……你好像沒什?肉。”他記得照片上的她較豐滿,所以見到本人時,有點不太確定。基本上,他比較喜歡豐滿的女人,抱起來較有質感,而這個跟工作有何關係?當然是沒關係,想想罷了。

沒來由的一句話惹火了她,什?叫沒肉!她又不是賣肉的!真沒禮貌!

“喂!看什?看!我說讓開聽到沒有!”

天下烏鴉一般黑,天下男人也一般色,色迷迷的眼神她不知看過多少回,太瞭解男人心態了,叫男人不准亂看,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樣困難。

“我警告你,再不讓開,我就叫警察來,告你一個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!”

突地,大手伸來,抓住她胸前的衣襟,碰到了她的胸部。

翡湘藍沒料到這人下手如此快,竟然敢這?堂而皇之地吃她豆腐,正要掙扎之際,更快的,一把刀子自她臉旁驚險地飛過,釘在門板上。

她倒抽了口涼氣,瞪著門板上的水果刀,額頭沁出冷汗,半天吐不出一個字,無言地回頭瞪著那對戰火正酣的夫妻,已然打得渾然忘我,差點誤傷他人都不知,只要差個幾公分,刀子就會插入她的後腦勺。

原來,這男人不是要吃她豆腐,而是?了救她。

本來沒好臉色的面孔,瞬間轉成了笑臉,看在他救了她的分上,她可以不計較他的輕薄。

“謝謝你,我沒事了,放開好嗎?”她笑語甜美地請求。

對方沒放開她,反而突兀地問:“你是翡湘藍?”

翡湘藍的腦子裏立即警鈴大作,直覺告訴她這個問題的背後隱藏了危機。

她神色冷靜,說謊不用打草稿地回答:“不是,我姓何,叫若橘,你可以叫我小橘喔,因?你救了我,我願意和你做朋友,不過可不可以先放開我,讓我穿好衣服,你這樣抓著我,人家會不好意思哩。”天使面容再現,光輝耀眼,聖潔逼人,只差頭上沒光環,背後沒翅膀。

不過重點是,人家根本沒聽她在掰。

“很好,終於找到你了。”語畢,沙亦臣連給她掙扎的餘地都沒有,二話不說,一把將她扛在肩上。

“呀!你做什?!”

“受人之托,將你帶回翡家。”

她聽了大驚,忙道:“你找錯人了!我不是翡湘藍,是何若橘,放我下來!”

“你姓啥名誰,應該問你老爸才對,他才是精子的提供者。”他中肯地建議,扛她像扛一隻箱子般地輕鬆自若,邁開步伐朝大門走去。

眼看這人就要這?將她扛回家,她開始慌了,好死不死又只穿了一件罩衫,平日隨身攜帶的防身武器全放在客廳的衣服裏!

“喂!慢著!”女主人喝令。“不准走,我還沒找那女人算帳!”

翡湘藍一聽大喜,心存一線希望,這時候她非常歡迎有人來找碴。

“想算帳是嗎?好啊,放馬過來!”她火上添油地鼓動,最好把對方氣得失去理性,越亂越好,她才有機會逃脫。

沙亦臣停住腳步,緩緩轉過身,沈默地看著那女人,臉上雖無慍色,但光是毫無表情,便有種懾人的壓迫感,墨鏡後犀利的眼神,冷颼颼的教人寒毛直豎。

“老、老婆……”鼻青臉腫的男主人拉拉妻子的衣袖,嗅到了不妙。

女主人本來還很盛氣淩人,但光是被冷冷地盯著,氣勢便消減了大半,脖子不自覺地縮了下,越來越心虛,最後終於給看得投降。

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
翡湘藍瞪大眼,沒事?事情才大條呢,開什?玩笑啊!

“你不是要找我算帳嗎,來啊!怕什?!有種就來呀!”火上潑油!潑油!她努力地潑!

“算了算了,我們不計較!”

動物都有驅邪避凶的本能,任誰面對這個渾身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,都好像小綿羊遇上大黑熊,有去無回。

“是呀是呀,你們好走,不送不送!”

夫妻倆汗?地揮手,現在只求這兩人快走,他們就哈利路亞了。

翡湘藍看不到沙亦臣危險的表情,所以無法體會他們的恐懼,只是氣憤對方的沒用,竟然莫名其妙就放棄了,破壞了她想乘機逃跑的計劃,氣得大罵。

“這種事怎?能算了,你是不是女人啊!老公旁邊睡了一個女人怎?可以不計較!有種就來單挑!膽小鬼——喂!喂——”人家根本沒聽她在吠,還迫不及待地將大門反鎖。

門關上的那一刻,也宣告了她希望破滅的事實。

好不容易離家出走,她才不要被帶回去呢,這次若回去,她一定很難再逃出來,非奮力抵抗不可。

她又踢又打,一分鐘前的小天使及柔弱可憐的形象全不復見,現在的她是一隻伸出十指利爪又兇狠無比的花貓。

打人,她不會手軟!咬人,更不會嘴軟!吼~~狠狠朝對方的肌肉咬下去!

她咬咬咬——下嘴不留情地咬——齜牙咧嘴地咬——母老虎發威地咬——

沙亦臣扛著「貨物”離開,始終不發一語,只要是他要抓的人,對方最好死了逃脫的心,因?他是黑白兩道聞名的“送貨者”。

請他送貨的價碼很高,因?他專送普通人不敢送的貨,可以是商業機密文件,可以是古董,當然,也可以是“人”,只要對方出的價碼合他的意,不管天上飛的、地上爬的、活的、死的,貨物必準時送達。

而他這次要送的貨,便是翡氏企業的千金小姐翡湘藍。

貨物是易碎品,所以得小心保護。

貨物不能有瑕疵,所以不能傷害。

這兩項是客戶指定送貨時的要求,所以任由貨物像瘋狗般亂咬,他皆不能有意見,因?價碼夠高,值得,反正他皮粗肉厚又不痛不癢,沒差。

問題是,當他要把貨物放進車子後座時,貨物依然咬著他不放。

“你嘴巴不酸嗎?”盯著這女人,打從他找到她,把她從屋子扛出來,走到地下停車場,來到車子旁,這女人的嘴巴沒休息過,足足咬了他十分鐘。

翡湘藍狠狠瞪著他。豈止酸!還疼得要死!咬得她兩排牙齒發麻,但誰教他不放她走,她偏要咬著他不放,看他受不受得了。

沙亦臣與她大眼瞪小眼,沈吟了好一會兒,才又開口說了第二句話。

“你想咬,我是沒意見,但可不可以換個地方咬,我肩膀上的肌肉也想馬殺雞,麻煩你均衡一下。”

翡湘藍差點沒氣得開罵,他是鐵打的還是木頭做的,怎?可能完全不痛?

不對,這一定是他的詭計,故意這?說好讓她放棄咬他,她才沒那?容易上當咧!即使咬得嘴巴快抽筋了,但她就是不放,怎?樣!

沙亦臣眉心微擰。沒見過這?倔的女人,明明牙齒都痛得在抖了,還要硬撐,若是貨物受傷,有瑕疵可不行。

“喂,別咬了。”他命令。

他這?說,她反而咬得更用力。

“我說,別咬了。”他低沈警告。

鬼才聽你的,怕你不成啊!她咬牙切齒。

“……”

沙亦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,看樣子不使點手段不行了。

要她鬆開牙,其實很簡單。

他伸出魔掌,毫無預警地放在她胸前飽滿的渾圓上,罩住。
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
他不只讓她鬆開嘴,還叫得很大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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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地點,美國舊金山。

翡家莊嚴的大廳裏,凝重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,仿佛每吸一口氣都要花上好些功夫才得以讓心跳延續下去。

現場氣氛之所以沈重,肇因於談判結果陷入了僵局。

廳上在座的兩人互相對峙著,老邁的翡南千臉上佈滿了歲月刻劃的冷硬痕?,斑白的發、粗濃的眉、細長的眼、鷹勾鼻,以及兩邊嘴角下垂的唇,組合成一張刻薄世故的臉,自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嚴。

坐在翡南千對面的年輕人,生得英俊非凡,貴氣逼人,他的貴氣來自于事業的成功,通常成功的男人,總是光芒萬丈,魅力四射。

“我不能答應。”開口的男子,是夏氏集團年輕有?的總裁夏儒紳,他一口便回絕了翡南千的條件。“我不能娶你的孫女。”

“年輕人,不要太早給錯誤的答案,最好三思後再告訴我正確答案。”似乎早料到了對方會這?說,翡南千一點也不意外,那份閒適自在的笑容,實在與那雙奸詐的眼不相符合,看起來反而給人笑裏藏刀的毛骨悚然感。

“我有未婚妻了。”夏儒紳道,他雖沒有翡南千的世故陰狠,但也不是省油的燈。

“我查過了,你所謂的未婚妻,不過是你的青梅竹馬、兒時玩伴,而且你們根本沒有公開的訂婚儀式,又怎?算是未婚妻?”

“訂婚是遲早的事,等她到了法定年齡,我就會娶她。”夏儒紳直視對方的眼神中,有著不容辯駁的堅定。

“不答應,那?你要的那塊土地,我也不會出讓,年輕人,容我提醒你,?了那塊土地,自然有人要娶我孫女。”

夏儒紳面色一凜。“你是賣土地,還是賣孫女?”

“年輕人,說話小心一點。”翡南千矍鑠的老眼,閃過森冷的銳利光芒,更正他的措詞。“我賣的是利益。”

賣利益,代價是?了和夏家聯姻,接下來就會一步步蠶食鯨吞,吃掉夏氏集團的股權,老傢夥打的如意算盤,別以?他夏儒紳不曉得。

虧他還振振有詞,吃人不吐骨頭的翡南千果然一如傳言,?了利益,連孫女都可以拿來當條件交換,說得好聽是幫孫女找門當戶對的丈夫,說得難聽是賣孫女求利,難怪翡湘藍會離家出走。

夏儒紳再狠,也不會拿自己親人當交易品,但……那塊土地他非要不可,絕不拱手讓人,兵不厭詐,他自有他的辦法。

“好,我娶。”他明白自己突然改口,翡南千必然會疑心他答應得太乾脆了,因此又補了一句,開出條件。“但是婚禮必須訂在一年後。”

翡南千也不退讓。“先訂婚,聘金是釋出夏洋電子一半的股權。”

夏儒紳目光一沈,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,本該憤怒的他反而笑了,懶懶地開口。

“十分之一。”

翡南千立刻駁回。“三分之一。”

夏儒紳喝了口茶,輕鬆殺回。“八分之一。”

“四分之一。”

“七分之一,這是我的底限,不要拉倒。”

他作勢要起身,看似鐵了心,逼得翡南千不得不妥協,忙道:“成交!”

於是一場人頭買賣就此談成,在雙方握手的同時,門被突然地撞開,引得兩人同時轉頭。

“王八蛋!放開我!我會叫人把你四肢剁掉,一隻腿送去喂鱷魚,一隻腿送去喂蛇,兩隻手吊起來曬乾,然後在你傷口上灑鹽抹辣椒——”

沙亦臣扛著這個又吵又棘手的貨物進來。一路上這女人的嘴巴沒閉過,口水沒停過,刁悍沒妥協過,拳打腳踢更是沒歇過。

他大步踏來,雄偉壯碩的身體一進入屋子後,壓迫感也隨即籠罩住?人,即使他的臉上始終戴著墨鏡,也沒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,但渾身的氣勢不怒自威。

夏儒紳的嘴角勾起淡淡的滿意線條,不愧是送貨專家,專收別人不敢收的貨,專送別人送不到的貨,而且,時間掐得剛剛好。

“放開我——”翡湘藍又踢又打,她恨死這只大黑熊了!一路上被這個無賴關在車子裏,從美國東岸帶回西岸,好幾次想逃都沒成功。

對於美女免費的按摩服務,沙亦臣樂在其中,可惜美中不足的是,稍嫌吵了點。他老神在在地走向沙發上的兩人,在夏儒紳面前停住,居高臨下地對他交差。

“貨到付款。”

夏儒紳面帶微笑,也老神在在地拿出黃金打造的鋼筆,簽了一張本票給沙亦臣,銀貨兩訖。

一旁的翡南千則是頗?詫異地看著眼前人高馬大的男子,他的孫女是出了名的刁鑽,家裏的保鑣、管家、僕人,哪一個沒吃過她的苦頭,就連他這個爺爺,他孫女都不看在眼裏。而此人雖生得虎背熊腰,但沒有人是真正鐵打的身子,被小藍如此蹂躪瘋咬,竟能面不改色,讓他也有些佩服。

將支票收下後,沙亦臣把貨物卸下,他卸貨的方式,便是拎她像拎小貓一樣地丟到沙發上,還給翡南千。

“王八蛋!你不會輕一點嗎!”翡湘藍揉揉屁股,瞪著那只“熊”。

“翡小姐,我這朋友粗魯了點,別見怪。”夏儒紳彬彬有禮地道歉,而沙亦臣從頭到尾都沒多廢話一句,好似人家罵的不是他。

既然交了差,也沒他的事了。

“走了,掰。”他轉身朝大門走去。

倒楣得要死地被捉了回來,翡湘藍知道不可能再馬上逃出去,只有另找機會了。她氣憤地坐好,拉好自己的衣服,一雙眼瞪向夏儒紳。

“你是誰!幹?叫人捉我回來?死老頭給了你什?好處!”

啪!

很大的巴掌聲,清楚地傳遍室內每個角落。

走到門口的沙亦臣頓住,回過頭,瞧見她右臉白皙的雪膚上,烙印著血紅的五指印。

翡湘藍受這一巴掌所賜,嘴唇破皮,滲出血絲,臉頰像被燙著一般火辣,痛得幾乎就要掉下淚來,但不服輸的性子,使她硬逼自己不准哭,也不准喊疼,所有的恥辱和痛楚,全收在兩隻緊握的拳頭裏,抖顫地隱忍著。

這事發生得太快,出乎夏儒紳意料之外,外界傳言翡南千是個?求利益不擇手段的人,但他沒想到,翡南千竟捨得下這?重的手,對方還是他的親孫女呢!

外人都以?她會哭,但她沒有,只是摸摸臉,睨著甩她巴掌的爺爺一眼,無辜道:“幹?呀,被人家說中了就不高興,太小氣了吧!你派人捉我回來,本來就不是因?擔心我,而是怕搖錢樹飛了。”她說得越輕鬆,就表示她越不在乎死老頭,她跟他一點親情的感覺都沒有,既是不相干的人,又何必?對方浪費一滴眼淚。

翡南千沒有溫度的眼神比寒冬更冷,仿彿打的只是一個外人,在他眼裏,錢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從現在開始,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。”他的語氣裏充滿警告的意味。

翡湘藍恍然大悟,神情天真無邪地失笑出聲。“原來如此啊!”

她轉頭看向夏儒紳,很好心地提醒他。“你可要考慮清楚,跟他做生意,貨物既出,概不退回,連七天的免費試用期都沒有喔!”然後轉回臉,一副“我就知道”的嘴臉,不怕死地虧死老頭。

“我就說嘛,你怎?可能做賠本生意,難怪急著把我找回來,你要不要改行拉皮條啊,很賺的喔!”

當下一個巴掌甩來時,翡湘藍已有挨打的準備。最好打死她,打成殘廢也可以,這樣她就不必被當成棋子利用,因?她實在受夠逃亡的日子了!

她緊閉雙眼等著,卻沒有動靜,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加諸在臉上。她納悶地睜開雙眼,卻因眼前的景象而愣住。

她沒被甩第二個巴掌,是因?戴墨鏡的男人正抓住爺爺的手腕,?她擋下了巴掌。

現場沒一個人看清楚沙亦臣是何時跑過來的,明明是距離最遠的人,卻恍若影子般迅雷不及掩耳地介入兩人之間,牢牢扣住翡南千的手腕。

“不准打女人。”低沈的語氣如暗夜裏響起的回音,威嚴而震撼,沒有厲聲嘶吼,卻勾起人心深處那一絲脆弱的畏懼。

翡湘藍怔怔地盯著沙亦臣,明眸裏映照出他魁梧頂天的身軀,戴著墨鏡的五官剛毅如天神。

她忘了臉頰上的疼痛,愣愣地盯著他。

夏儒紳原本也要阻止翡南千,但他的速度沒有沙亦臣快,正確的說法是,沙亦臣快得神不知鬼不覺,只有這傢夥能做到異于常人的速度。

夏儒紳玩味地觀察著眼前這局面,臨時決定不插手,繼續看下去。

翡南千沒想到有人敢違逆他,他閱人無數,對方是好、是壞、是奸詐、是單純、是難搞、還是容易對付,他皆能嗅出,而此刻,這位年輕人給他的感覺是——極度危險。

墨鏡後的銳光,讓被盯住的人不由得捏一把冷汗,?了掩飾自己被對方震懾住的心虛,翡南千目光轉向夏儒紳。

“他是你的人?”

夏儒紳當然明白翡南千的意思,雖然他很想看看叱吒風雲的商場大老如何應付掌控不住的危險人物,但他更不想好不容易談成的生意泡湯,可惜啊,不能看好戲。

他走上前,?雙方打圓場。“亦臣,看在我的面子上,對我未來的岳祖父客氣點。”他的手放在沙亦臣的手腕上,微笑勸道。

沙亦臣的冷目始終盯著死老頭。“這很簡單,只要他別犯了我的忌諱。”

夏儒紳只好改向翡南千勸道:“不好意思,我這個朋友很討厭打女人的人,所以還請翡董高?貴手,打在翡小姐臉上,卻疼在我心底哩!”

翡南千終究是個向錢看的老狐狸,懂得見好就收,豪放大笑道:“婚還沒結,賢孫婿就心疼了,好吧,就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就不懲罰她了。”他嘻笑的臉上完全不見一絲怒氣,轉變之快,不得不令人折服,不愧是資歷悠久的奸商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,還會給自己找臺階下,馬上就叫人一聲賢孫婿,也不覺得肉麻。

“謝謝。”夏儒紳也是一派地迎合,堆起的笑意不輸給老狐狸。

沙亦臣的目光收回,改落在她紅腫的右臉頰上。她對上他的眼後,才猛然回神,全神戒備。

“你還好吧?”

這突來的關心,令她胸口一緊,內心深處某扇緊閉的門扉被輕叩了下,但她很快忽視它。

那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,連開口說話都會痛,她睨了他一眼,絲毫不領情,就算要關心,也不該是他。

“多此一問,要不要換我打你一巴掌,讓你看看自己可以看到幾顆星星?”

她摸在臉頰上的手,突然被他伸來的大手給拿下。

“不要揉,你最好馬上冰敷,紅腫會消得比較快。”

雖是很普通的關懷話語,卻最直接的關切到她的需要,觸碰到她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情緒。

她一愣,隨即回神,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。

“貓哭耗子假慈悲,你是日子太閑沒事幹嗎?我就算被打得七孔流血,也不關你的事好不好,有夠噁心巴拉的!”奇怪了,她的臉要腫要紅,關他屁事啊!現場的人裏面,就數他最沒資格說這話了。

眼睛危險的眯起,很明顯她的話激怒他了,雖無形於外的怒意,但感覺得到他冷凝的氣息。

“說得是,的確不關我的事。”他轉過身,對夏儒紳丟下一句。“有事再連絡。”

這次他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夏儒紳總算看出了一點端倪,對兩人之間充滿火藥味的互動感到興味十足,他沒見過沙亦臣對女人生氣過,這……算不算是一種徵兆?

談成了交易,他也該離開了,不過在離開前,他得確保“自己的物品”有受到良好的對待。

“翡董事長,我會在近期籌備訂婚事宜,向業界昭告這件喜事,不過在走之前,我希望得到您的保證,因?我不希望未來的妻子有‘任何損傷’。”

翡湘藍黛眉微揚,語帶嘲諷地呵呵笑道——

“是呀,我可是價值幾百億的昂貴物品喲,要是打壞了,你們兩個都沒好處,親愛的未來老公,我強烈建議你最好幫我保個意外險,免得到時人財兩失哪,呵呵。”

翡南千瞪了孫女一眼,他畢竟是商場老手,懂得商人的心態,也明白夏儒紳的意思。

“放心吧,賢孫婿,你的未婚妻會被好好看管,也不會再有剛才的事發生,在你迎娶她之前,她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會完好如初。”反正貨物既出,傷了她對他自己也沒好處。

“那?孫婿就先謝謝岳祖父了。”

“哈哈哈!都是自己人,應該的應該的!”

兩個商場上號稱老奸跟小奸的商人,彼此戴著面具熱情地握手話家常,一番違心的客套話後,夏儒紳打算離開,臨去之前,他來到翡湘藍面前,紳士有禮向她道別。

“翡小姐,改日約你出來,我們好好聚聚,培養感情。”

翡湘藍先是回瞪他,繼而露出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甜甜笑靨。“好啊,我很期待和夏先生的約會呢!”

夏儒紳聽得出她不懷好意的暗示,深沈地沒透露,只是禮貌一笑。

據聞翡湘藍有著天使般的美麗外表,但個性卻有如惡魔,跟她牽扯上必是一個麻煩,但不牽扯,對他又不利,在利益的考量下,他不得不假意要娶她。

“會的,我會找時間,請翡小姐耐心等待。”

說完,他便離開翡家,直覺翡湘藍勢必會是他的大麻煩,等土地到手後,他得快快解決掉這個麻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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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翡家後,夏儒紳很快追上沙亦臣,他打了通電話吩咐司機不用等他,自己則坐上了沙亦臣的車子。

“幸好來得及,找個地方咱們喝一杯聊聊吧!”夏儒紳笑道,對老朋友,他無須客套,神情也一反談生意時的精明,恢復了閒適自在。

墨鏡後的眼睛斜睨著他,兩道英偉的濃眉向眉心聚攏。

“不如直說你打什?主意還來得乾脆,你明知我不吃拐彎抹角這一套,故意要我開口問是吧?”

夏儒紳被他的直言快語給逗笑。“何必這?多疑,我是生意人,生意人難免要用點心機,但對於好友你,我當然不會這?做,這?說我未免太傷感情了,我是真的想找你談第二筆生意。”

“聽起來是個麻煩。”

夏儒紳笑了,不愧是專家,馬上就猜出他即將說出口的事,可不是好事。

“放心,對我來說是麻煩,對你而言卻未必,你剛才也聽到了,我準備和翡家大小姐結婚。”他不著痕?地觀察好友的反應。

“那可恭喜你了。”沙亦臣淡道,臉上沒什?表情。

“你不問我?什?要娶她?”

沙亦臣不置可否地揚了下眉。“我一直以?你唯一想娶的女人,是你那位在臺北的青梅竹馬。”

“我的確要娶寶橙,除了她,不做第二人選。”

“你打算對翡家詐婚?”不知怎?的,這個想法令他有些不快,隨即很快抹去,這不關他的事,他介意啥?

他空出一隻手,拿出煙盒彈出一根煙到嘴裏,同時夏儒紳很有默契地?他點煙,繼續說道——

“做生意有時候要不擇手段,那塊土地對夏氏集團很重要,而我身?集團負責人,?了長遠未來,也只好暫時答應,好應付翡南千那奸老頭,婚禮訂在一年後,這段時間夠我運作了。”

“你都想好了對策,又有何需要用到我的地方?”

夏儒紳拍拍他的肩,笑道:“這正是關鍵所在,既然我已經答應翡南千娶他孫女,你知道的,做生意?了預防風險,向來得未雨綢繆,所以我才想和你談第二筆生意。”

很顯然,這生意當然是跟翡家有關,沙亦臣腦海裏不禁浮現她的身影,笑靨甜美如蜜,但嘴裏說的卻是令人心寒的話——

你派人捉我回來,本來就不是因?擔心我,而是怕搖錢樹飛了。

貨物既出,概不退回,連七天的免費試用期都沒有喔!

我就說嘛,你怎?可能做賠本生意,難怪急著把我找回來,你要不要改行拉皮條啊,很賺的喔!

明明是很悲慘的話,她卻可以端著甜美的笑容,用輕鬆玩笑的語氣說出來;還有那?重的巴掌,打破了嘴,一般女人早哭了,她卻還笑得出來。

他發現自己十分介意當時她沒哭反笑的表情,直到現在還盤旋腦海裏縈繞不去。

這是什?道理?

置任何閒事於度外,從不管別人死活的他,竟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怒氣,氣什??老實說,連他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在不爽什?。

“你要詐婚,別拖我下水。”突然間,他對夏儒紳的作法十分不苟同,把一個女人的一生拿來利用,非大丈夫所?。

夏儒紳意味深長地挑了下眉。嗯,他很肯定有嗅到一絲火藥味,這證明了他心中的猜測。

“做生意講求手段,我雖然偶爾會利用女人,但選中的都是心甘情願的人,不會牽連無辜,?了不犧牲翡家大小姐,所以才特別再找你談筆生意。”他一邊說,一邊觀察隱藏在墨鏡後內斂的眼神,嗯,火藥味似乎消了點。

沙亦臣沈默了一會兒,才再度開口。“說來聽聽。”

夏儒紳笑了,很好,他就等這句話。

“你是送貨高手,同時也是追蹤高手,丟掉的貨都找得回來,所以我要請你幫我看管‘貨物’。”

車子在綠燈轉成紅燈後緊急煞車,穩當地停下,沙亦臣轉過頭。

“你指的貨該不會又是——”

夏儒紳的笑意始終不離唇角,給了他正確答案。

“沒錯,正是翡湘藍。”

墨鏡後的犀利視線直射在夏儒紳臉上,沈默良久後,沙亦臣的回答是——

“無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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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|四月天言情小說書庫||人間書館||莫?《纏死不放棄》字體大小大中小?色-

第三章
一大清早,夏氏集團位於舊金山的總部辦公大樓,傳出一陣騷動。

騷動的原因來自於突然出現的女子,她美如天使,漂亮得像個洋娃娃,有著飄逸柔亮的長髮以及清純美麗的神秘氣質,一襲紅色旗袍,將她珍珠白的肌膚襯托得高貴可人。在清一色外國人眼中,這位長髮東方美女特別引人側目。

?人在好奇這位黑髮娃娃的身分之際,也偷瞄著她身後跟隨的兩位魁梧保鑣,一個是黑人,一個是白人,共通點是都虎背熊腰,相貌不善。

這位東方美女娃娃,不是別人,正是翡湘藍。

“你好。”翡湘藍說著流利的英語,清澈靈慧的大眼睛,望向櫃檯小姐。

“啊……小姐你好,請問有什?需要服務的嗎?”櫃檯小姐禮貌地問,?對方的美麗和氣質所震懾,同樣身?女人,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。

“我找人。”

“小姐想找誰?”

“你們的總裁夏儒紳先生。”

“呃……小姐,請問您跟總裁有約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……很抱歉,沒有預約,你是見不到總裁的。”

他們的總裁身分何其尊貴,可不是一般人想見就可以見到,這位小姐雖然美麗動人,但並非長得美就有特權可以見總裁。

翡湘藍依然笑語嫣然,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,胸有成竹地道:“你只要告訴他,他的未婚妻翡小姐來找他就行了。”

未婚妻三個字一出口,總機小姐驚疑不定地望著她良久,最後?了慎重起見,還是撥了一通內線到總裁秘書那兒,沒多久,總機在挂上電話後已經變得誠惶誠恐。

“翡小姐,總裁請您上樓。”

翡湘藍親切的笑著,她早料到夏儒紳會見她,因?她可是一隻會生金蛋的金雞母,不怕夏儒紳不見她。

在必恭必敬的總機小姐帶領下,她坐上了電梯,而身後兩位陰魂不散的黑白無常,當然也緊跟著她。

?了擺脫爺爺的糾纏,她必須自救,而一線生機,便是夏儒紳。

當電梯門打開時,秘書已恭候著,領她到一間佈置典雅又氣派十足的貴賓室,兩位保鑣則守在門外。

“翡小姐,總裁現在在忙,請先在這裏等著,總裁很快會來。”秘書恭敬有禮地對她報告。

“沒關係,反正我也不是找他,而是找你。”

“找我?”秘書愣了下。

“是呀,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。”她甜甜地笑著,看似乖巧溫柔的臉蛋,讓人毫無戒心。

“翡小姐請說。”面對那純真又美麗的笑容,秘書一點提防也沒有。

“有點痛,要請你暫時委屈一下喔!”

“咦?”在秘書尚未聽懂什?意思的時候,突然腦後一痛,繼而眼前一花,完全不知發生何事,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。

翡湘藍水靈靈的美眸鬼靈精怪的頑皮起來,她吐吐粉紅的香舌,手上還拿著打昏秘書的兇器煙灰缸,天使般嬌美純真的容??那間露出了小惡魔的微笑。

哼,想把她困住,可沒那?容易,她脫逃的方法有千百種,敲昏秘書就是其中一種。

她對昏過去的秘書說:“不好意思喔,要怪就怪你的頂頭上司,誰叫他沒事想娶我。”

打昏了秘書,接下來才是重頭戲,依照計劃,她開始行動。

當她以?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順利進行時,沒注意到天花板的牆角有一台攝影機,將房間內所有情況,透過鏡頭傳到另一個房間裏。

沙亦臣拿下墨鏡,盯著牆上的螢幕畫面,把她的舉動瞧得一清二楚,自從接下夏儒紳委託的這筆生意後,他便開始盯著她的行動。

看住她,不要讓她逃走。名義上,她是我將娶的女人,但實際上,這只是用來應付翡南千的手段,我不想犧牲她的一生,反而希望她有個好物件,因?這對我有利,當時機成熟時,我會讓老狐狸知道他的孫女投向其他男人懷抱,那?老狐狸也沒有理由怪我不履行婚約了。

這是夏儒紳說服他接下case的說詞,他本來不打算接這委託的,但最後還是答應了,?何答應?現在想想,有點可笑。

如果有空,你順便幫她找個適合的物件,這樣我也省事,她可以嫁給喜歡的人,我也不用娶她,一舉兩得。

這是夏儒紳端著商人的嘴臉,拍拍他肩膀的請托。

沙亦臣禁不住感到好笑,看管一個女人不讓她逃跑,這是他接過最無聊的生意,連他自己也不明白?什?要接下這?無聊又沒挑戰性的生意,但最無聊的是他自己,因?他接了。

若非看在和老友的交情上,他一點也不打算接這筆生意,要看管一個女人,可以另請保鑣或征信業者,請他根本大材小用,居然還叫他順便幫她找物件?他又不是開婚姻介縉所的。

但是現在他改觀了,一分鐘前他還覺得無聊,但透過鏡頭瞧見她鬼鬼祟祟的行?後,原本快打瞌睡的意識又清醒了。

畫面上,那妞兒出人意表的行?令他一愣。

她先將秘書打昏,臉上變化豐富的表情刁鑽可愛,然後開始脫衣服,一件一件地卸下,衣服底下的神秘也逐漸展露,白皙的藕臂、修長的美腿,白裏透紅的肌膚引人垂涎……

鏡頭前,她毫無戒心地寬衣解帶;鏡頭後,專注的目光未曾移開過,沿著衣服滑下之處,視線順便瀏覽過她令人銷魂的曲線,直到脫得只剩下蕾絲內衣和遮住半臀的內褲,養眼的畫面從頭到尾一個不漏,瞧得一清二楚。

她展現智慧,和秘書交換裝扮,然後將昏過去的秘書移到背對門的沙發上靠著,自己則假裝成被任性大小姐痛打的秘書,掩面哭著跑出去,騙過門外兩名保鑣,成功逃出大樓。

沙亦臣摸摸蓄滿胡渣的下巴,冷硬的嘴角讚賞的揚起一抹興味的線條。

“嗯……有意思。”

看了這場真人所演出的精彩銷魂脫衣秀後,他改變了看法,開始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任務。

他站起身,活絡一下筋骨,準備去逮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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順利逃出的翡湘藍,輕鬆地走在街上,大口呼吸著自由的空氣。

一想到死老頭氣炸的表情,她就很樂,想把她當商業籌碼嫁給她不愛的人,她才不讓他稱心如意呢!

接下來她得好好想想要往哪兒去,雖然順利逃出來,但她身無分文,連今晚睡覺的地方都沒著落,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,因?她是離家老手了。

咕嚕嚕嚕——

她摸著肚子,吃飯時間到了,天色已晚,看來,得先解決吃的問題才行。

她一邊走,一邊東瞧西望,站在路邊思考著要往哪兒去才好,一時之間,臉上顯現出少見的茫然之色。

天下之大,何處有她容身之處?這一次……能逃多久呢?一個禮拜?一個月?還是一年?

她不曉得,唯一能做的便是長歎一口氣,這口氣,重如千斤。

“嗨,可愛的小妞,迷路了嗎?”

突然的招呼聲,令她提高警覺回過頭,好奇地瞧向來人,是一名留著酷酷短髮的年輕男子,穿著俗辣,眼帶桃花,她一瞧就曉得對方不是好東西,是來搭訕的。

她低頭一看自己的穿著,恍然大悟,這一身套裝裙子稍嫌短了點,領口低了點,那秘書八成每天都在想辦法釣總裁。現在衣服穿在她身上,合身過了頭,擠壓她豐滿的身材,以至於前凸後翹,擺明瞭等人來泡。

“沒有。”她轉開臉,懶得理那人。對方肯定把她當成好騙的肥羊,加上自己又長得不賴,沒事就把“天真無知”寫在臉上,自然會引來一些宵小覬覦,這事她早習慣了。

“想去哪?我載你去。”男人耍酷地說。

“不用。”毛頭小子,她一點興趣也沒有。

搭訕不成後,男子自討沒趣地離開。翡湘藍也打算要走了,不過隨後見到那男子的身邊出現了一名女子,那女子看著男人的眼神,有著無比的祟拜和愛戀。

她觀察著他們,直到那男人帶著女人走向一旁的摩托車,她突然轉變心意,改而走向他們。

“哈囉。”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對男人打招呼,對方轉過臉,神情頗?意外,不明白剛才不理他的女人,怎?現在又理他了。

翡湘藍對男子甜甜地說:“可以載我一程嗎?”

男子眼睛一亮,不顧旁邊女人的醋意,對她殷勤地問:“你想去哪里?”

旁邊的女子以霸佔之姿質詢她:“你是誰?你們是什?關係?”

翡湘藍反問:“你又是誰?”

“我是他的女友。”對方摟著男人,宣示自己的所有權。

“這樣啊……”她笑笑,也摟上男人另一隻胳臂。“我是他剛泡上的馬子。”

女子大?驚訝,瞪了男子一眼。“她說的是真的嗎?”

男子一愣,對翡湘藍的說法又驚又喜,水往低處流,人往高處爬,兩相比較權衡之下,馬子當然要選較漂亮的那一個。

“沒錯。”男人喜新厭舊,無情地回答。

“你……你怎?可以這樣負心?”

翡湘藍攀住男子,對女子露出天使微笑,但說出口的卻是殘忍的話。“因?我比你美,身材也比你好,而他看上的也是我的面孔及我的身材。”

女子深受羞辱,來回看著他們,對她罵道:“你亂搶別人的男友,遲早會受到報應!”說完,便掩面哭泣地跑走。

翡湘藍若有所思地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,一絲哀傷悄悄閃過眼底。

“好啦,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了,走吧。”真好,今天豔福不淺,竟然有這?美的女人投懷送抱,男子得意得不得了。

翡湘藍驀地離開他的懷抱,上一秒撒嬌的神情,下一秒轉?冷淡。

“誰要跟你走啊!”

“咦?你剛才不是說……”

“不管我剛才說了什?,都是開玩笑的。”

男子頓時惱火。“開玩笑?我可是?了你得罪了女友耶!”

“是你自己意志不堅,怪得了誰。”

她前後三百六十度的態度,惱火了男子。

“臭娘兒們!你敢要我!”男子火大地揪住她的衣襟。

翡湘藍絲毫無懼,只是冷冷地警告。“放開我,否則你會後悔。”

“死三八!看我怎?修理你!”男子惡狠狠地威脅。

翡湘藍一點也不怕他,別看她年紀輕輕,惡人可見過不少,何況她十五歲就開始離家出走在外頭鬼混了,自有一套自保的方法。當對方企圖施加暴力時,她也正打算趁其不備,拿出藏在身上的武器對付他,然後再乘機逃走。

就在兩人快打起來時,一個龐大的身軀冷不防地介入,無視於兩人的錯愕,粗壯的大掌先制住男子揮下的手,另一隻有力的手掌則按住她拿著小刀的手。

翡湘藍驚訝地瞪著眼前的龐然大物,只一眼,她就認出來了,是他!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!

“不准打女人。”沙亦臣語氣森冷如冰,墨鏡透著詭異光芒,渾身散發狠厲氣息,讓對方心驚膽戰。

“哇哇哇——好痛!快放手!”在他的使力下,對方痛聲大叫。

“你還沒回答我,不准打女人,懂不懂?”

“我錯了——我不再打女人——我該死!請、請你饒了我!”男子疼得臉色發青,直冒冷汗,仿彿骨頭快要碎掉。

“你發誓?”

“我發誓!我發誓!我絕對發誓!”男子拚命保證,只求他快快放手。

得到滿意的回答後,沙亦臣鬆開手勁,一得到自由,男子立即扶著自己又痛又麻的手腕逃之夭夭。

如今,現場就只剩他們兩人,墨鏡後的眼焦點改移至她臉上。

面對他懾人的逼視,翡湘藍不客氣地挑釁。“看什?看!放手啦!”

對他,她始終沒好臉色。

沙亦臣冷冷地看著她,據聞翡家大小姐囂張任性,看似貌美清純、心地卻很壞,以破壞人家夫妻、情侶感情?樂。他原本還不相信,适才親眼目睹她惡劣的行徑,原來關於她的傳言是真的。

墨鏡後的目光透著鄙視,他很後悔答應夏儒紳的請托,這女人一點也不值得同情。

翡湘藍掙扎著要抽出被他緊抓不放的手,當然是徒勞無功,這人力氣大得不像話,如一座屹立不搖的山,不管如何推、拉、撞、搖都不動分毫,踢他,痛的還是她的腳呢!

“你來抓我回去的?”她冷問。失策呀,才逃出沒幾個小時就被逮住,這可是她逃亡史裏最短的紀錄。

令人意外的,他突然放開她的手,回了一句。

“我剛好路過而已,你去哪,不關我的事。”說完,便轉身離開。

她愣了一下,對於人家這?好說話感到意外,又因?好奇,所以跟了上去。

“等等!”

他沒理,繼續走他的。

“喂!我在叫你,聽到沒有!”她不客氣地從身後踢了他一記。

沙亦臣驀地停住,緩緩轉過來的面容上染了一層冰霜,瞪她的目光像刀劍一般銳利。

翡湘藍毫不畏懼地與他四目相對,她才不怕他咧!

“你真的不是來抓我的?”

沙亦臣冷瞪她好一會兒後,丟下一句話。“不是。”然後又轉身踏著步伐前進。

翡湘藍不死心地再度追上去,索性跑到他前頭擋住他的路。他越不理她,她就越對他有興趣,他越板著臉,她就越想在虎牙下捋虎須!

“你不是夏儒紳的屬下嗎?”在好奇心被滿足之前,她偏不讓他走。

沙亦臣目光犀利陰沈的瞪了她好一會兒後,緩緩吐出冰冷的字句:“誰說我是他的屬下了。”

“你不是他的屬下,那上次你幹?抓我回去?”既然曉得他不是來抓自己,她根本就沒什?好怕的。

“那是生意。”

“生意?”她想起來了,那天被捉回去後,夏儒紳好像給了他一張支票。“喔,原來姓夏的雇用你。”

沙亦臣沒回答,越過她往前走去。

“啊……你就這樣走了?”她繼續跟在後面。

他不理。

“等一下,萬一那個人再回來找我怎?辦?”

人家根本當她是隱形人。

“喂!”她跺腳,看樣子這人真的打算不管她,因?他正走向車子,一點搭理她的興趣都沒有。

哼!看她的!

沙亦臣才打開車門,突地一愣,低頭看著衣角,被一隻細緻的小手給抓住,視線再從小手移到那張天生麗質的臉上。明明是同一張臉,幾秒前還頤指氣使得像任性大小姐,這會兒卻變成了迷路小天使?

“你……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,我又餓又累,也沒地方去。”

翡湘藍紅著臉尷尬地看著他,仿佛鼓起了好大的勇氣,才敢厚著臉皮開口,貝齒還不時輕咬唇瓣,顯現出她的不安和羞赧。

他揚了揚眉,倔強高傲的大小姐難得也有肯低頭的時候,而且沒想到那不安羞怯的神情,竟如此楚楚動人。

因?他始終沈默,她只好再度開口。

“我……我不會給你添麻煩,只要給我一個空間窩著就行了,就算叫我睡廁所也行,好不好……求你,不然我今天就要睡路邊了……”抓住他衣角的小手因?太用力而泛白,甚至還輕輕抖著,顯現出她的忐忑不安和對未來的無助。

她畢竟是個弱女子,美國雖是世界強國,到了夜晚,卻充滿了治安的危機,像她這樣秀色可餐的美女,絕對是豺狼虎豹下手的第一物件。

墨鏡後深邃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,本來還當她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女孩,但見到她柔弱憐人的一面後,冷硬的內心某處似乎被什?給牽動了……

打從她逃出夏氏集團大樓後,他便一路跟著她,除了看管她、保護她的安全之外,也要防止這女人做出任何對夏氏集團名譽不利的行?。明白她不會乖乖聽話,所以他也不準備馬上將她帶走,反正只要能掌握行蹤就夠了。

想不到這樣的策略十分成功,故意裝得漠不關心,果然引她乖乖上?,自動跟過來,省去他不少麻煩。

“上車。”他命令。

那張西子捧心的憂鬱小臉驚喜地?起頭,如獲重生一般,大眼眨巴眨巴地望著他。

“謝謝!”她開心地上車,臉上洋溢的笑容恍若初春的朝陽,散發燦爛的活力,展現天真爛漫的少女情懷。

“我一定會乖乖的,不給你添麻煩。”她對他發誓,感激又可愛的表情及語氣,令人不自覺地沾染到她的喜悅。

也許她是一個被寵壞的女孩,但其實,她也有純真可愛的一面。

沙亦臣沒多說什?,只是發動車子,一路揚長而去。而她則興奮地坐在後座,看著窗外的風景,蜜糖般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。

其間,他不著痕?地從後視鏡掃過那一雙自動把高跟鞋脫掉的裸足,精致小巧得讓人懷疑是特別訂做的,窗口吹進的風不時地吹動她的裙擺,帶起一幕幕若隱若現的春光,那柔美的修長線條可說是上帝偏心的傑作,粉嫩凝脂,誘惑著人心深處的雄性欲望……

沙亦臣沈默地移開視線。看管她,是再容易不過的簡單任務,只要是他接下的生意,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。

但是……看著她的笑容,他察覺自己淡漠冷靜的心湖,隱隱掀起了不該有的漣漪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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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“人在我這裏。”

“你抓到她了?”

“沒有,是她自願跟我回來。”

“你怎?做到的?”

“略施小技而已。”

“還是你厲害,找你果然是對的。”

“我想——她會乖乖待一陣子。”

“那就好,她實在太狡猾了,我的秘書到現在頭還在痛。”

無線傳輸耳機電話傳來夏儒紳帶笑的聲音。而沙亦臣的聲音,也同樣經由戴在耳朵上的耳機傳到夏儒紳那頭,至於畫面,則是透過迷你鏡頭數位傳送。

“她沒給你添麻煩吧?”

“不過是個任性的大小姐。”語氣慵懶,顯示出他完全不把一個被寵壞的小女孩看在眼裏。

“小心點,據我所知,她有?多專長,不只任性這一項。”

顯然,夏儒紳這話逗笑了沙亦臣,如果他連一個女人都看管不好,如何在這行混飯吃?要知道,他接過的許多生意都比這件還要難上千百倍,若非看在好友的情面上,他是不會無聊到答應當“保母”的。

“專心做你的生意吧,翡南千那邊進行得如何?”

“翡南千已派了大批人馬找她,按照計劃,別讓翡南千找到她的人,事成之前煩勞你費心看管,別讓翡南千發現她。”

“老狐狸再奸詐,終究也栽在你這青出於藍的後生晚輩手上。”

“沒想到她那?快就逃出來了,這一點倒讓我對她刮目相看,看來,她真的極度不願意嫁給我。”耳機那頭傳來言不由衷的歎息。

突然之間,沙亦臣的腦海閃過翡湘藍乞憐含憂的容?。身?富家千金小姐,卻要過流浪在外的日子,說穿了,她的身分只是讓她成?翡南千換取商業利益的犧牲品……

怎?了?他竟無端對她?生了憐憫之心?

在他眼裏,她刁蠻驕傲惹人厭,不過先前答應收留她時,她那發自內心的可愛笑容從此深印在他腦海裏,久久揮之不去……

陷入沈思之際,門外一股異樣的存在感驚醒了他,沙亦臣警覺的收回心神。

視訊那頭的夏儒紳還想要開口說些什?時,被他舉手制止,接著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門邊,無聲無息地,他突然打開門。

“呀——”

一個人球因一時失去平衡滾了進來,直接撲向另一堵堅硬的肉牆,將她柔軟的身軀免費送入人家的懷抱裏。

“你在偷聽?”一股熱氣好近好近地拂過她臉部細緻敏感的肌膚,她拾起頭,正好對上他沒戴墨鏡的怒目。

一瞬間,她的心跳拍打著不規律的節奏,這是她頭一回見到他沒戴墨鏡的樣子。

好清澈有神的眼睛啊……直盯得她心頭亂跳。這人的長相不是最帥的那種,但絕對是最酷的型,立體的五官深邃迷人,陽剛的線條有如斧刻刀鑿,看似無情冷漠,卻又給人重情重義的感覺。

她不自覺地看呆了,一時忘了害怕,心想這人明明長得不錯,沒事幹?老用墨鏡遮住自己的臉?真暴殄天物……

當她瞧得正入迷時,下巴突然被他粗魯地執起。

“聽著,我最討厭人家侵犯隱私,如果你還想有地方住,最好別犯了我的忌諱!”他沈聲警告,不擔心她聽到什?,因?這扇門裝了隔音裝置,從外邊聽不到裏面,裏面卻可以聽到外邊。

雖然明白她根本偷聽不到什?,但他最討厭人家在他的地盤上鬼鬼祟祟,?了警告這個任性驕縱的大小姐,他必須給她一個下馬威。

翡湘藍內心對他升起的一絲好感,立刻又被他不客氣的態度澆熄了。

她打掉他的手,不甘示弱地憤怒駁回。“你別冤枉好人,誰想偷聽了!我只不過是來告訴你,?了感謝你的收留,所以我煮了一些東西給你吃,本來要敲門的,誰知道手才碰到門,你就突然打開!”

他狐疑地眯起眼。“你會煮東西?”

“怎??你以?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就不會下廚做菜嗎?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,我離家出走的資歷很久了,?了自力更生,所以很早就學會獨立,打工、洗碗、端菜、刷地,我樣樣都會,因?看冰箱裏還有些菜,所以就自作主張做了幾道家常小菜,不過現在看來,我是多此一舉!”說完,她便憤怒地轉身跑開。

沙亦臣先是愣了一會兒,緊接著隨她身後走出房間,果真在餐桌上瞧見三菜一湯。

剛出爐的飯菜還飄著濃郁的香味,令他有些迷惑和意外,他的確是看輕她了,想不到這女人還可以變出幾道菜……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,讓他的肚子竟咕嚕咕嚕地餓了。

此時她從房裏走出來,一隻手拿著簡單的一、兩件行李,一隻手將毛巾丟給他。

“這是跟你借的毛巾,洗乾淨了,還給你!”然後,正眼瞧都不瞧他,便低著頭,踩著步伐忿忿地離開。

“等等。”他大手一抓,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,不料卻見到她一臉受傷的紅了眼睛,不由得一愣。

“做什?……放手啦!你不是討厭人家侵犯你的隱私嗎?我離開總行了吧,那些菜,就麻煩你丟到垃圾桶去!”她因?被發現而顯得尷尬難堪。

他禁不住動容,她的美麗在脆弱時分外惹人憐惜,而她的淚水是比外表更厲害的武器,足以融化他冷硬的心腸。

沙亦臣陽剛的臉部線條逐漸轉柔,強悍的眼神添了抹不?人家知的溫柔,沒有放開她,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緊。

“過來。”

“啊……做什?啦!”

他的力氣強大,稍微使勁,便輕易將她拉回到餐桌旁。

“這些都是你煮的?”

“哼!”她倔強地白了他一眼,賭氣地轉開臉,不給他好臉色看。

說也奇怪,他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態度,反倒揚起淡淡的笑意。

“既然煮了,不吃浪費。”

“我勸你最好別吃,因?我下了藥,存心毒死你!”她負氣地說。

沙亦臣絲毫不生氣,當著她的面挾起菜大口吃起來。他先嘗嘗第一道蔥爆牛柳,再吃一口辣子雞丁,意外的,全是他愛吃的重口味,很合他的胃口。

第一次有女人?他煮飯做菜,這是他未曾經歷過的溫暖。

他心底?生異樣的欣慰,腦子裏突然有種想法,如果有個女人每天?他煮飯、洗衣、做家事,似乎挺不錯的。

無可否認,這些菜讓她加了不少分,也讓他瞭解,其實她也有可愛的一面。

他一邊大口嚼著,一邊若有所思地打量她,發現看管她的好處不少,這妞兒並非空有美貌,還有一手好廚藝,留下她每天?他洗衣煮飯應該不錯,當然啦,如果能兼晚上暖被更好……

他的視線往下移,打量著她姣好的身段,欣賞她衣服下隱隱展現的豐滿,真是該大的大,該細的細,害他下半身的某一處不小心蘇醒了。

他畢竟是個男人,見到誘人的美女也會有一個大丈夫該有的正常反應,但怪了,他的身體真的在發熱……

不對勁!

黑眸突地射出利芒,意識到飯菜有問題時,已經太慢。

他發現自己全身不對勁,身體異常地發熱,頭暈目眩,接著莫名出汗,力氣正在抽離,最後終至四肢無力。

愕然?起的眼,無法置信地瞪著她。

“你……”

翡湘藍眨著無辜的眼睛,長長的睫毛魅力四射的扇呀扇,十指交疊的雙手撐著下巴,對他露出嫵媚的笑靨。

“嗯?有何指教?”

“這菜……”

“好吃嗎?人家特地?你做的。”她露出狐媚狡詐的笑容,十足美麗的小惡魔。

“你在菜裏動了手腳?”

她點點頭。“是呀,人家剛才就告訴你了不是嗎?”

沙亦臣臉色陰沈得恍若地獄來的死神。“你竟敢……”

“哎呀呀,好可怕的眼神喔~~人家早說了,是你自己不信,怪得了誰啊!不過你別擔心,我下的不是毒藥,死不了的啦,頂多全身沒力而已。”她的笑容銷魂絕美,卻又可恨至極。

他終於明白,原來她剛才都是在演戲,裝哭和裝委屈只是讓他降低戒心的手段,她一直都在設計他。

翡湘藍站起身,悠哉地晃到他身邊,一隻手臂擱在他肩膀上,輕笑道:“忘了告訴你,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,誰叫你把我抓回來,還敢摸我的胸部,甚至害我挨了死老頭一個耳光,幸好我夠機靈,又逃出來了。”

她走到他另一邊,趴在他胸前,一身的柔嫩馨香特別免費贈送,續道:“剛好你自投羅網,給我一個機會教訓你,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?容易就上當,你真以?我無處可去嗎?”

沙亦臣很想抓住她狠狠揍一頓,但他一點力氣也沒有,只能任由她在旁邊轉來轉去,把他的肩膀當成靠墊。

翡湘藍搖搖頭,一副老前輩的口吻。“我十五歲就出來混了,什?場面沒見過,離家出走對我而言是家常便飯,隨便都嘛找得到地方住,笨蛋!”她青蔥的食指在他的太陽穴點了下,引來他惡狠狠的瞪視。

“呵——敢瞪我,小心等會兒求饒都來不及呢!”

“你想做什??”

“這個嘛……”她壞壞一笑,那笑容讓他眼皮直跳,心中有不好的預感。

翡湘藍低下頭,芳香誘人的小嘴,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——

“當然是好好回報你嘍~~”

面對那聽起來特別無害撒嬌的口吻,沙亦臣頭皮發麻,這回可糟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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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我跟你說啊……其實我很有繪畫天分的,小時候我曾經夢想當一個畫家喔,可惜那死老頭只會逼我去學鋼琴、學跳舞,盡學一堆我沒興趣的東西,把我當成搖錢樹來培養,哎呀,別動呀——”翡湘藍皺起秀眉,輕斥身下這個不乖的男人,埋怨的語氣格外嬌嗲酥軟。

沙亦臣冰冷的眸子射出殺人的目光,他被安置在大床上,全身被扒光,只剩一條內褲擋風遮日,結實的上半身裸露在外,每一塊肌肉都是力與美的結合,尤其是腹部的六塊肌,剛硬完美得毫無贅肉,隱藏著懾人的力量。

他渾身肌肉線條完美,有著原始的爆發力,宛如一頭蠻氣張狂的猛獸。但如今這頭猛獸被牢牢綁住,四肢分別被固定在左右兩邊的床架上,整個人呈大宇形,而他身上則坐著一個殺千刀的女人。

翡湘藍將他的肚子當成坐墊坐著,很忙碌地用羊毛制的水彩筆,沾著七彩?料,在他光裸的身上大作圖畫,對他的瞪視毫不畏懼,反倒懊惱地數落他一句。

“就跟你說不要動嘛,看,畫歪了。”她嘟起嘴兒,埋怨的樣子十足像個小孩?。

沙亦臣臉色陰森到最冰點。“你想幹什??”

翡湘藍頓了下,作狀苦思,不一會兒很認真地回答:“嗯……我的計劃是這樣的,我打算把你的臉畫成貓頭鷹,然後呢,把你的身體畫成……一隻青蛙好了,你的手臂就畫成樹枝,至於兩條腿……我還沒想到耶,你有什?靈感嗎?”她誠心地請益。

“你要是敢這?做,我絕對不饒你。”一字一字的威脅,自他咬牙切齒的口中吐出。

翡湘藍點點頭,一副受教的表情。“說得是,創作是要靠自己的,怎?可以求助於人。”

“你敢——”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這個太歲爺頭上動土,更遑論是在他身上畫圖!這該死的女人若敢在他身上畫青蛙什?的,他發誓,絕對會叫她付出慘痛的代匱!

然而,這女人竟真的完全無視於他的警告,不要命地拿水彩筆在他身上動手動腳,軟軟的筆尖撩撥他的肌膚,像女人的頭髮滑過一般,引起一陣麻癢。

他咬牙忍耐,雖然全身力量頓失,但觸覺依然存在。

壓在腹部上的俏臀柔軟溫潤;她手指擦拭的同時,溫熱呼吸撩過他的肌膚;隨著動作的起舞,春光美景也一一呈現在他眼前。尤其當她傾身向前時,領口也隨之下滑,乳溝的迷人線條若隱若現,即使他現在憤怒如火燒,卻也避免不了自然的生理反應。

“別動喔,我現在在畫很重要的地方……”才說完,因?對方憤怒的呼吸,落筆處就歪了。

她歎了口氣,埋怨道:“看吧,又失敗了,只好重畫嘍!”

她拿起沾了水的布在他胸膛上擦拭,擦呀擦的,發現越擦越不對勁,這個不對勁發生在她“坐”的地方,好似有什?東西漸漸突起,引起她的注意。

猛然了悟那個突起物是怎?回事,她倏地驚訝的?起眼,剛好對上他犀利沈斂的黑眸,那瞬也不瞬的目光,帶著一抹邪氣,如黑夜中相准獵物的眼睛,犀利而懾人心魄。

?那間,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雖然對方現在被綁住,但渾身散發的氣息如一道無形的網籠罩住她,令她心跳無端加快之外,還升起一股熱意。

不過她很快地把這種感覺驅逐出境,因?她根本不用怕,現在是她占上風,這人全身都沒力氣,又被她綁著,只能任她宰割而已。而且儘管他再兇悍,也絕不會打女人,只不過塊頭比一般人高大而已,骨子裏可是很好欺負的。

她美麗的臉蛋又露出招牌的天使笑容,十足地騙死人不負責,頑皮的眼神顯示她玩心大起。

“我勸你最好別玩火。”

“火?”她的臉蛋靠他好近好近,溫熱的氣息故意與他相纏繞,保持著曖昧的距離,用挑逗的嗓音呵著他的耳。“我喜歡看你冒火的樣子,很酷耶。”

醉人的眼睛,迷離的眼神,貓般的刁鑽嫵媚,她把狐狸精的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
翡湘藍故意挑他的脖子塗鴉,其實是要找他的敏感處,緊接著,水彩筆沿著他的頸往下延伸,在他胸前的兩粒“葡萄乾”上畫眼睛。

首先呢,在左右“葡萄乾”週邊各畫一圈,然後再把“葡萄乾”畫成眼珠子,她故意用水彩筆在他兩粒“葡萄乾”上逗留很久,又軟又柔的筆芯在“葡萄乾”上揉著、磨著,存心把它們逗得尖挺。

“你……”猛獸發出低沈的警鳴,引得她輕聲一笑。

“這叫畫龍點‘睛’,馬虎不得哪!”

接下來,她的筆停在他的腹部,把那傲人的六塊肌,畫成了六顆旺仔小饅頭,她還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,青蛙和饅頭,根本完全不搭軋,但這不重要,重點是她高興就好。

她一步步地往下畫,軟軟柔柔的筆尖,所經之處儘是男人的敏感點,當她的目光往下移,停駐在那傲人的突起時……

“不准。”很冷、很低沈、很危險的語氣,如地獄來的聲音。

她?起眼,裝傻地問:“啊?不准什??”

她鬼靈精的腦子裏在轉著什?邪惡的主意,逃不過他的利眼。

“你要是膽敢做出腦子裏的壞主意,我發誓,不管上天下海、天堂地獄,就算只剩一口氣,我都不會放過你。”

一旦發誓,他就絕對會做到,她明白這一點,但偏偏,這威脅反而激起了她不服輸的倔強脾氣。

她就偏要玩火,怎?樣!不玩才真的對不起自己哪!

“你放心,人家我還是黃花大閨女耶,哪好意思看男人的‘那個’啊?你又不是我丈夫,哼!”

她皺皺鼻,吐舌的對他做了個鬼臉,拿起筆就開始在他內褲上“繞著重點”作畫,幾分鐘過去後,她開心地拍手歡呼。

“耶耶耶,畫好了,看!這是小木偶皮諾丘的臉!畫得不錯吧!”

童話中的小木偶皮諾丘,最有名的特徵就是一說謊,鼻子就會變長,她故意在他的內褲上畫小木偶的臉,然後把“突起”的地方畫成鼻子。

“瞧,小木偶的鼻子耶~~可長~~可短~~啊……真是傑作!”連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天才。

這輩子沙亦臣從沒如此想掐死一個女人,他鐵青的臉色狠厲無比,暴凸的青筋讓他看起來恍如撒旦。

她放下筆欣賞自己的傑作,忍不住點點頭稱讚自己。

“改天我要報名參加人體彩繪,一定可以拿到最佳創作獎。好啦,畫完了,我也該走啦,後會無期嘍!”

她揮揮手,轉身正要離開,突然想起什?,又走回來。

“對了,差點忘了簽名,我畫得這?辛苦,當然要簽名以茲留念嘍!”於是,她又拿起筆在他身上一揮,簽下龍飛鳳舞的落款,才滿意地點頭。

“真是完美啊,我真是天才,親愛的,我真的得走了,如果想念我,你可以睹畫思人,莎喲哪啦嘍!”

對臉色鐵青的他?了個飛吻後,她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。

現在,只剩下沙亦臣一個人,他勢必只能維持這個姿勢,除非有人來救他。

充滿殺氣的房間裏,連空氣也跟著停滯,許久之後,他才森冷地開口。

“看夠沒?二十分鐘內沒出現,我連你也不放過。”殺人的目光瞪著那台外型迷你、一直沒開機的視訊攝影機。

久久之後,話機那頭傳來夏儒紳幹啞且尷尬的聲音,聽得出正用極大的毅力在強忍著笑意。

“咳……我馬上來救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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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|四月天言情小說書庫||人間書館||莫?《纏死不放棄》字體大小大中小?色-

第五章
位於舊金山郊區的懷安療養院,白牆紅瓦的房子佇立在一片綠地之上,在薄霧的清晨裏顯得與世無爭,置身其中,心裏縱有塵世紛擾不斷,來到此也不自覺地因這股寧靜而沈澱下來。

翡湘藍手裏捧著一束馨香的白百合,在走進這棟幽靜的大樓前停下腳步,深深地吸了口氣,仿佛若不這?做,就無法得到力量走進去似的。

她穿著一襲典雅的洋裝,站在清晨的朝陽下,像是一張未曾沾染沙塵的白紙,陽光照在她身上,映照出聖潔的光輝,更顯得她出塵脫俗,一絲頑劣的氣息也沒有。

七年來不變,她總是在療養院的花圃前,找到“她”的影子。

一位美婦靜靜地坐在輪椅上,年約四十的她因?身體病弱的關係,膚色略顯蒼白,歲月褪去了她的青春,但更加添了洗盡鉛華後的成熟風韻。她習慣性地遙望遠處,微風自發梢輕輕拂過,整個畫面安靜得仿彿融入了大自然裏。

望著美婦,翡湘藍心底難掩一股想哭的衝動,但她一定得忍住,不能讓婦人看出她的委屈,只要婦人可以處在平靜的世界裏,吃什?苦她都願意。因?這婦人是世上她唯一珍視的親人,她是她的母親,一個得不到丈夫忠誠的可憐寡婦。

緩緩地吐了一口長氣,翡湘藍抱著百合花輕步走向婦人沈思的世界。

婦人似是發現了她的存在,緩緩轉過臉來,見著她,漾出了燦爛的笑?。

“藍兒。”

翡湘藍輕跑上前,本欲先獻上滿懷的百合花,但是最後往婦人懷裏先送去的,是她自己。

“媽咪……”她投入母親懷裏,此時此刻,她回復成一個需要母親呵疼的小女陔。

美婦笑逐?開地摟著她的心肝寶貝,充滿母愛光輝的眸裏儘是欣慰。

“才正想著你呢,你就出現了。”

“我也很想念媽咪呢,這花送你。”她撒嬌地說,把母親最愛的白百合熱切地獻上。

美婦開心地接下花,一手輕撫著女兒的臉,發現她比以往消瘦後,秀眉輕鎖。

“你好像瘦了?”

一直在外頭流浪,不瘦也不行。?了躲避死老頭的追捕,她無法在正常的店裏打工,只能在外頭騙吃騙喝騙住,?了見母親,她特地把錢省下,買了身上這套洋裝,就是要讓母親認?自己過得很好。

“因?現在流行苗條嘛,瘦一點才美呀,所以我在減肥,還嫌自己不夠瘦呢!”她順口撒了個謊,其實這幾天都沒吃飽,但這可不能讓母親知道,她可以行騙全世界,但絕不能讓母親擔心。

“翡家對你好嗎?”

她點頭,漾著幸福的微笑。“很好啊,在那兒每天吃香喝辣的,都快膩死人了,天天山珍海味大魚大肉,所以我才要減肥。”

美婦含憂緊蹙的眉頭這才舒緩下來,松了口氣。

“那就好,他總算有點良心,沒傷害你。”

“爺爺疼我疼得不得了,因?我是他唯一的孫女和繼承人嘛!啊,我先去把花插好,可不能枯了,因?這是媽咪最喜歡的百合花呀!”在媽咪臉頰上香一個後,她叮嚀道:“我去去就來,等我喔。”

她接過花束站起身,往病房走去。

不能哭!

她不能在媽咪面前哭,就算心中有再大的委屈,也要忍住。

每次來這裏,她總是重復著千篇一律的謊言。但事實是,翡南千一點也沒變,把她當成商品,換取更大的利益,?此她只好逃離翡家,出走天涯。

媽咪不能再受刺激了,翡家的男人都是冷漠又唯利是圖的男人,?了滿足野心,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犧牲。媽咪一直都受不了父親凡事只講利益的個性,但?了她,還是死心塌地地跟著父親,直到父親出車禍,發現車上坐的卻是另一個女人,媽咪因此崩潰,從此療養院成了媽咪往後的世界。

媽咪是她心目中唯一的親人,這次逃出翡家,她會離開很久很久,所以在離開之前,她想再看看媽咪,多點時間與她相處。

這次一走,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,思及此,她的神情不禁染上孤寂的落寞。

什?時候,她才能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啊……

她陷入沈思,完全沒發現一個巨大的身影從身後緩緩逼近,等到察覺時,?時已晚。

她倒抽一口涼氣,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戴著深綠色墨鏡的男人,震驚得一時之間忘了要逃。

“總算找到你了。”沙亦臣燃著怒火的目光射向她。

“怎?可能……你怎?知道我在這裏?”

她從他那兒逃走也不過才兩天前的事而已,怎?今天就找到這兒來了,就算是死老頭的保鑣,也沒這?快呀!

“你最好現在開始祈禱,因?我會把你之前做的每一件事,一件不漏地回報給你。”

怒火焚身的他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,其實不用言語威脅,他的表情已經告訴她,他絕不會饒了她!

翡湘藍迅雷不及掩耳地把百合花往他身上丟,立刻轉身逃跑。要是被他抓住還得了,當下腳底抹油,溜呀!

她自認自己的速度夠快了,但不出三步,就被身後一雙魔掌給牢牢抓住。

“呀——”她尖叫,不可能的!明明兩人的距離少說有十公尺那?遠,他不可能這?快就追上呀!

不能在這裏被抓,絕不能!

幸好她早有準備!小手悄悄往裙裏大腿摸去,那兒藏了一把刀,她要刺他一刀,然後乘機逃跑。但她的手才剛碰上刀柄,就被另一隻大掌給按住。

“你這個狡猾的小魔女!”耳邊傳來憤怒灼熱的氣息,她打的如意算盤,全被他看透了。

“啊……放手!”

她又羞又急地抗議,裙擺被撩到大腿上,裙下的修長美腿一覽無遺;他的大掌也跟著她的手和刀子一塊貼上她的大腿,而另一隻粗壯的手臂則牢牢圈住她的腰,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。

“放手?然後讓你用刀子往我身上捅嗎?”

聽得出他的咬牙切齒,可見他有多?憤怒。

他的力量如此強悍,幾乎讓她缺氧,幾乎快要窒息。

沙亦臣真的很生氣,但在盛怒中聽見她斷續的喘息,突然意識到她是如此柔軟脆弱,禁不起他的力道,稍微冷靜後,他放鬆了點手勁。
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她貪婪地吸著空氣,因?痛苦而黛眉緊蹙,不囂張時,無助的表情惹人憐惜。

意識到兩人如此靠近,她又是如此脆弱無助,沙亦臣竟有一時的遲疑。但隨後,他咒?自己不該有的情緒,這空有美貌卻心地很壞的女人,該得到應得的教訓!

“你將會?你的所作所?付出代價。”

“你想怎?樣?”

“把你交給翡家。”

“不!我不要回去!”

“由不得你。”

“放開我!放開——”

她死命掙扎,雖然只是白費力氣,但她管不了這?多了,又踢又打又咬,引得他更?憤怒。

“藍兒~~”

一聲擔憂的呼喚聲傳來,令她霎時僵住,屏住了呼吸。

“藍兒~~你在哪里?”

糟了!媽咪在找她,怎?辦?她不能讓母親看到,也不能讓她知道。
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現在的她逃不了,也躲不了。

悠悠傳來的叫喚聲,也引起沙亦臣的注意,並感覺到懷中人兒的極度緊繃。他疑惑地看著她,不明白她?何臉色更加蒼白,潑辣刁蠻女突然變成了怯膽小綿羊,還縮到他的懷中。

她在害怕什??

她不再掙扎,也不敢講話,連呼吸都小心翼翼,絲毫不敢發出任何聲響,肇始之因,當然是那聲呼喚。

他瞥了一眼那個緩緩朝他們走來的婦人,低沈的聲音呵著她的耳。

“她是誰?”

她沒回答他的問題,反而哀求他。

“你……放了我……我可以給你錢……”

“有些事,不是用錢就可以了事的。”

“藍兒~~你在哪里?”婦人的身影逐漸靠近。

他感覺到她又震了下,緊抓住他手臂的柔荑泛著冰涼,禁不住擰眉懷疑。

這……該不會又是她的詭計吧?

他不會忘記這女人有多?會裝可憐,演的戲多?逼真,讓他栽了生平最恥辱的跟鬥,他不會再信她!

“藍兒~~”

眼看媽咪的呼喊越近,她就越害怕,不能讓媽咪看到,媽咪不能受刺激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她動彈不得啊!

“求求你……別抓我,至少不要在這時候,我……我什?都答應你。”她低聲下氣地哀求,眼眶濕潤,唇辦微微抖顫。

她的可憐兮兮,反而激怒他。

“你又想裝可憐?這次打算編什?故事轉移我的注意力,好讓你可以進行下一步詭詐的脫逃計劃?”說著,圈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又倏地收緊。

她差點透不過氣來,痛苦地張著嘴,但忍著沒叫出聲音,反而讓他更加迷惑了。

她是真的在害怕,真的在求他!

沈吟一會兒後,他低沈的聲音再度呵著她的耳。“真的叫你做什?都願意?”

她猶豫了下,似是下了決心地點頭。“嗯。”

原本抱在腰間的手臂,突然探入衣服裏,她被他突來的舉止嚇壞了,但只是噙著淚,咬著唇,不敢掙扎。

他粗糙的掌心觸碰到滑嫩冰涼的肌膚,大手緩緩往上探索,深入衣服最裏頭,感覺著曲線的起伏,他曉得只要再往上,就會達到柔軟神秘的頂峰……

他的手越往她胸前伸去,她的顫抖也越明顯。他冷靜地觀察她,看著她貝齒將粉唇咬出了紅痕,看著她緊閉雙眼任人宰割,越加蒼白的臉色顯現出她的強自忍耐。

他並沒有打算輕薄她,只是想測試,好確定她是否在假裝。

對他的試圖輕薄,她竟然放棄掙扎?

只因?那個婦人?

他突然收回手,一手將她衣裙蓋好,另一手仍是鉗制住她的腰。

翡湘藍睜開眼,很訝異他會突然停止,但她沒有太多思考的空間,因?媽咪終於看見了他們。

“藍兒,原來你在這裏,咦?這位是……”婦人很欣慰終於找到女兒了,但同時對於女兒身旁多了一位陌生男子而感到意外,瞥見他的手臂圈住女兒的腰時,更加納悶地來回看著兩人。

“啊……媽咪……我正要去找你呢!”翡湘藍忙搭腔,以笑臉掩蓋情緒。

他的疑惑在她出聲時得到答案,原來這婦人是她母親。

“你哭了?”婦人微微詫異地發現。

見母親變臉,翡湘藍也緊張了。女兒眼睛濕紅,又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,可以想見媽咪會亂想到哪去,當機立斷下,她反應快速地編了個大謊。

“媽咪,我是因?太高興了,所以喜極而泣呢!”

“怎?回事?這人是……”她擔憂的轉向那看起來很危險的男人。

“他是我男朋友啦。”她害羞道,自動偎進他懷裏。

此話一出,最意外的人反倒是沙亦臣,深思的眸子因?她柔軟的身軀而燃起一把火。

翡湘藍好親密地靠著他的胸膛,一雙凝白玉臂勾住他的脖子,漾著甜蜜的幸福笑容撒嬌道:“他剛剛才向我求婚,所以我才會感動得哭了。”

只有這樣扯謊,才能解釋?何她眼睛這?紅,?何人在他的懷裏。

婦人撫著心口,一陣激動。“真的,你們……太好了。”這回,眼眶紅的是婦人。

沙亦臣沒有否認,只是靜觀其變。

“媽咪,您怎?哭了?對不起,事情發生得很突然,我應該早一點讓你知道,才不會——”

“不是的,媽是太高興了,原來你已經有了意中人,還論及婚嫁,真的是一個大驚喜哪!”

“我們是自由戀愛,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的,他對我很好,特地說今天要來拜訪您呢!”

“那怎?好意思,你也不早說,媽一身邁遢,沒來得及打扮見人。”婦人慈靄的笑容轉向沙亦臣。“請問貴姓?”

翡湘藍求助的看向他,抓住他衣襟的兩隻小手不自覺地握緊,僵硬的身子,畏懼的眼神,在在透露著哀求的訊息。

兩邊冷漠的嘴角,匆地揚起微笑的幅度,他摘下墨鏡,對婦人紳士有禮地自我介紹。

“敝姓沙,沙亦臣。”

“我女兒很皮,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,對不對?”

婦人的溫柔笑容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有種動人沈靜的美,他現在明白某人的天使笑容,是遺傳誰的了。

“她是皮了點,連我都吃過她不少虧。”

婦人失笑道:“結婚後,可有得你瞧了,藍兒從小就是個鬼靈精,常把大人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呢!”

“沒關係,結婚後我會好好看管她,夫人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。”

婦人細細打量他好一會兒後,才點點頭。“藍兒有你照顧,我就放心了,本來我一直擔心她,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,若是哪天我走了,留她孤單一人該怎?辦?”

“媽咪,你又胡思亂想了,你會長命百歲,大富大貴,兒孫滿堂。”翡湘藍嘟起嘴兒更正,不准母親說這種話,叨念時關懷之情溢於言表。

她每一個表情,全看在他眼裏。

他放開她,讓她可以幫婦人推輪椅,他則默默跟在身後,看著她細心呵護婦人,展現乖巧女兒的模樣;盯著她在母親耳邊輕聲細語,逗母親開心……如此全心全意地呵護,與當日那個詭詐多端的小魔女,完全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。

清晨天氣稍涼,她?母親添衣,還?母親倒了杯熱水暖暖身子,母親頭髮被風吹亂了,她拿梳子?母親理好發絲,幫她梳得美美的,把母親逗開心了,她自己也開心。

現在的她像個守護天使,萬般溫柔,只?婦人一人綻放最真摯的笑容。

他默守在一旁看著一切,眼睛若有所思地鎖住她的一舉一動。

“阿臣。”

阿臣?誰是阿臣?

沙亦臣愣了下,滿面笑容的婦人正對他招手。

她……叫他阿臣?

他遲疑了下,在看到翡湘藍求助的眼神後,才配合地走上前。

“夫人。”他來到婦人面前,咧開微笑。

“阿臣,藍兒就拜託你好好照顧她了,這孩子有時候任性了點,希望你能多擔待,好嗎?”

婦人誠懇的眼神燃著母性的光輝,他瞧了翡湘藍一眼,意外瞧見她極?尷尬的表情,看似很不願他過來,但卻又矛盾的希望他配合。

有意思……

他嘴角勾著酷笑,很配合地演著「未婚夫”的角色。

“那是當然,夫人,我會好好照顧‘藍兒’的。”他很自然地叫她的匿稱,樂意欣賞她難得的赧紅嬌?。

“還有啊,藍兒晚上有踢被子的習慣,你要記得幫她蓋被子,不然會著涼的。”

濃眉興味地揚起。“喔?她會踢被?”

“是呀,她踢被踢得可凶了,睡相也不雅,老是睡得歪七扭八,常常隔天醒來,發現她不是倒著睡,就是橫著睡——”

“我現在不會了!”她連忙打斷母親的話,阻止她再繼續揭露她的糗事,媽媽經一旦開始,就沒完沒了。

婦人反駁:“你怎?知道不會?搞不好是你自己轉了一圈回來,所以不知道。”

翡湘藍真的很想挖個洞跳進去。丟臉死了,媽咪嘮叨的習慣又來了,盡在外人面前說她以前的糗事,偏偏還是在姓沙的面前!她真後悔騙說姓沙的是她未婚夫,但情況緊急,又不得不這?說,偏偏有人?杠的興致也很多。

“喔,看不出她睡相不雅哩!”

婦人像是找到了知己,難得有人可以跟她聊聊自己的寶貝女兒,早把沙亦臣當自己人了。

“藍兒不只會踢被,還很怕黑呢!睡覺都要開燈,記得她八歲時,有天晚上突然停電,她嚇得一直喊媽媽,等我拿著手電筒找到她時,發現她已經尿濕被子——”

“媽咪!”翡湘藍滿臉通紅地抗議。“小時候的事,就別提了好不好!”

“有什?關係,阿臣將來是你老公,讓他曉得有什?關係,我是擔心你呀,而且你現在還是習慣睡覺開燈不是嗎?總要讓老公知道啊,新婚之夜的時候記得把燈打開——”

“媽咪!別說了!”

真是夠了!她臉蛋燒紅得冒火,被媽咪口無遮攔的話一搞,害她都無?見人了。

?了避免媽咪說出她更多的糗事,最好快快說完話離開,正好主治醫生來訪,又到了母親定期治療的時間。

她叮嚀媽咪好好療養,切記放寬心,注意身子,最後,總避免不了離開的傷感。

臨走時,婦人拉住女兒,示意她低下頭,在女兒耳邊說著悄悄話。

“這人有一雙溫柔的眼,一定會對你很好,你眼光不錯。”

她呆住,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回覆,還來不及思考時,腰間突地被一把摟住,人也落入了結實的懷抱裏。

“夫人,你放心,我會好好照顧藍兒。老婆,我們走吧!”

翡湘藍瞪大眼,他、他說什?呀?

藍兒?老婆?害她一時反應不過來,雞皮疙瘩掉滿地,忘了自己戲還沒演完,就被挾持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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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|四月天言情小說書庫||人間書館||莫?《纏死不放棄》字體大小大中小?色-

第六章
“你要把我送回翡家?”

出了療養院後,翡湘藍異常地乖巧,沒有掙扎地跟他走,坐入車子裏,也沒有逃跑的?象。

望著他,她的反應冷靜而平淡。

沙亦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,尚未決定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她,但?了想知道她的反應,所以——

“是的。”

出乎他意料之外的,她沒有太激烈的反應,反而心平氣和。

“好吧。”她聳聳肩,連抗議也沒有,太輕易妥協得讓人不得不懷疑。

他索性執起她的下巴,強迫那低垂的美眸迎上他的眼。

“你又在打什?鬼主意?”這女人順從得不正常,實在可疑。

她看著他,倦怠地歎了口氣,認命的說:“我能怎?辦?反正怎?逃都會被抓回來,除了接受現實還能如何,我實在煩了,也倦了,既然如此,乾脆順著我爺爺的意思,隨便他把我嫁豬嫁狗,我都認了。”

黑眸眯起。“你打算乖乖回翡家,不再逃?”

她自嘲的笑容裏含著無奈,格外讓人心疼。

“充其量,我不過是個勢單力薄的弱女子,除了向現實低頭,還能做什??逃得了一時,逃不了一世,誰叫我生在翡家,注定了要被當成貨物高價出售。”

沙亦臣沒再質問,只是直盯著她看。

被他這樣專注地看著,她耳根子不禁發熱,臉頰緋紅,泛起女孩兒家的羞澀。

“我……剛剛對媽咪說你是我男友……還跟我求婚……實在情非得已。如果不這?說,她會起疑,我不想讓她擔心,拖你下水我感到很抱歉,也很感激你的配合,沒有拆穿真相。”

她語氣顯得青澀,平日的鬼靈精這時候也不靈光了,帶點兒笨拙,還有不知如何隱藏的害羞無措,恍若初春綻放的第一朵含苞的花蕊,清幽迷人而單純。

“你是好人,那天那樣對你……我真的很抱歉,如果……我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,因?我先前遇到的男人都很壞,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,對女人很尊重,又從不打女人……真希望我未來的老公能像你這樣就好了……”

她越說越不好意思,十根青蔥玉指扭在一塊,捏呀捏的,顯示出她的無措,他的目光也轉?幽深。

“如果今天爺爺要我嫁的不是別人,而是你的話……也許我就不會逃了……天呀!我在胡說些什?呀……”她轉開臉,有些難堪地雙手掩面,遮住臊紅的臉龐。

纖細的玉手教一雙大掌給拿下,接著另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,讓她的羞怯無處可逃,全寫在臉上。

“你說的可是真的?”他深邃的眸子有如黑暗的無底洞,仿彿有吞噬靈魂的魔力。

“嗯。”她輕輕點頭。

豹眸轉?幽暗。“想清楚,我可是會吃人的,一旦我要,你就逃不了了。”

她羞怯地笑了。“如果物件是你,我願意——唔——”幾乎就在同時,她被霸道的氣息吞沒,低吟了一聲。

沒有任何預告,他的行動跟他的人一樣快,攫住了那鮮豔欲滴的芳唇,毫不猶豫地送入火舌,佔有。

紊亂的氣息中交錯著彼此的熱度,他們吻得如火如茶,仿佛要燒了彼此。

她不吝嗇地主動迎向他,熱情如火,男人遇上她,鐵打的漢子也會成?繞指柔,拜倒在石榴裙下。

再理智的男人,也?她的嬌美變得神智不清了。

但,沙亦臣是例外。

“啊!”她驚喘一聲。

“怎?了?”豹眸?起,嘴角勾起一絲酷冷的淺笑,吮吻著她的脖子,豹牙輕輕一咬。

“好痛!”

“是嗎?那我輕一點。”他改以舌頭舔舐,有如嘗著一道美味的料理。

“是手——手啦——好痛啊——”

“哪只手?”

“右手!右手啦!”

“喔?你是說這只拿著武器想偷襲我的手嗎?”他依然細細吻著她的頸子,左手卻鉗制住她的右手,往下九十度拗著,只要稍一用力,她的手就會骨折。

“求求你——我——我的手快斷掉了——”她痛得沒力氣反抗,刷白的臉上冷汗直冒,手上的武器因?劇痛而掉下來。

“沒人找你去演戲實在是戲劇界的損失,你很有瞞天過海的天分。”

慘了!慘了!天崩地裂慘慘慘!她簡單不敢相信,這男人是長了第三隻眼睛嗎?竟輕易看透她的詭計!

“讓我瞧瞧。”沙亦臣一手制著她的手,一手拿起那根小型像手電筒一樣的東西,慢條斯理地欣賞。“高壓迷你型電擊棒,被電到足以麻痹十分鐘,時間充裕得夠你逃走了,嗯,好東西。”他嘴在笑,但眼神卻是冒著熊熊怒火。

她,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魔女!

“你誤會了,我只是剛好想把東西放下而已啦~~”天!她痛得眼淚直掉。

“你就是學不乖,是嗎?很誘人的演技,我幾乎差點就上當了,不過幸好我是懂得記取教訓的人,絕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。”他的語氣溫柔得沒有溫度,撫摸她一頭柔潤烏絲,順手撈出一根針。“髮夾型的麻醉針,這個也弄得到手?你可真有辦法。”

“出門在外,帶點防身武器總不?過吧——啊!你幹什?!”她又氣又羞地大叫,因?他竟然在她身上上下其手,摸了她的胸部,讓她花容失色,臉蛋飆紅。

“讓我瞧瞧,你身上還有什?令人驚喜的武器。”

“啊!不要……別脫!救命啊——”

該死的傢夥!竟然摸到了她的內衣!

沙亦臣眼尖地在胸罩的縫襯裏找到一個小試管,裏頭放著細細的粉末。

“讓我猜猜,這藥粉應該就是讓我四肢無力的妙藥吧!”

她心跳咚地一聲,驚恐地瞪著他,不敢點頭或搖頭。

“不說?沒關係,我可以做實驗。”說著就要把藥管移近她的嘴,嚇得她立刻承認。

“對啦對啦!我錯了好嗎,快拿開!”

“這?快就承認,你也太沒骨氣了吧?”

“你……到底想怎樣?”

“你說呢?”那咧開的笑容十分邪惡。

寒意從她屁股涼到頭頂,笑容實在不適合挂在這人臉上,真的讓人很毛耶!

將藥沒收後,他再搜,熱燙的大掌撫過她柔美迷人的曲線,滑過臀部,動作刻意變慢,存心吃她豆腐。

她呼吸緊促,氣得咬牙切齒,羞憤緋紅的臉蛋有若怒放的玫瑰,他手掌的溫度,全都傳到她敏感的肌膚上。

最可惡的是他的眼神,像是存心看她出糗一般地專注、火熱。

像變魔術似的,果真又被他摸到一個東西,外型看起來是鋼筆,他將筆尖對向車窗,隨意按了一下,果然噴出黑色的墨水,如果朝人的臉上噴,可以猜得到,裏頭的特殊墨水會讓人暫時失明。

犀利的目光冷冷掃來,害她一臉尷尬。

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嘛……那是自衛用的啦!”

他眉毛高高地揚起,一臉驚訝,邪氣地說:“自慰?你的癖好真特別。”

“不是啦,誰跟你說這個——啊!好痛!好痛!”悄悄動了下,讓被他掐住的手腕更加劇痛,她覺得手快斷掉了。

沙亦臣放開她的手,不再讓她承受手疼的痛楚,改以更殘忍的溫柔對待她,摸遍她全身上下每一處,來個徹底的“地毯式搜索”。

接下來,他摸出的東西可多了。

這個小魔女真不簡單,身上竟然藏了這?多武器,有外型是口紅,實際上是會讓皮膚發癢的噴霧器,還有藏了安眠藥的高跟鞋,連內褲裏都放了不少東西,又輕又薄,不仔細“摸”,還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。

“你你你——別碰我——不要臉!”

她又驚又叫,這輩子還沒讓哪個男人在自己身上如此囂張過,但想掙扎,卻又無力,所有的反抗只是徒增自己的痛楚。

“上次扒光我的衣服,坐在我褲襠上,用水彩筆對我性騷擾的人,好像是你吧!論臉皮的厚薄,似乎你的比我厚的多。”

“可是我又沒摸你,起碼還讓你留一條內褲啊!”話才說完,她便後悔了。

“喔對了,幸好你提醒我,差點忘了自己還沒回報你那天的送畫之恩呢!”

她臉色泛青,忙道:“大恩不言謝,不用客氣了。”

“這怎?行,所謂有恩報恩,做人要懂得感恩。”

“你……分明是想有仇報仇吧!”

他咧開了豺狼虎豹的笑。“有何不可。”

“不可不可!聽過以德報怨沒!你是男子漢大丈夫,怎?可以跟我這小女人一般見識。”

一根手指頭驀地點上她聒噪不休的小嘴。

“噓,你說錯了。”他逼近,用著極度性感的語調,緩緩更正。“是未婚夫才對,等我娶了你,才是大丈夫。”

她全身一僵,整個人呆掉。

這男人在說什?鬼話呀!意識到他圖謀不軌後,她如夢初醒地死命掙扎。

“你作夢!我死也不會嫁你!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試試看!”

“來不及了,小魔女,在你假情假意色誘我的時候,就該想到後果,我早警告過你,我是會吃人的,有些事情開不得玩笑,一旦說出口的話,就要承擔後果。”

她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自己似乎惹到了一個不能惹的大麻煩。

如果被他帶回去,她不是被分屍就是奸殺,不管三七二十一,用她最後的武器——

可惜,被識破了。

沙亦臣抓著她的手,好整以暇地打量上頭的指環。

“嗯,這是指環麻醉針,紮到會像被蚊子咬那樣,沒什?感覺,但麻醉效力卻很快速,三十秒見效。”

“你……怎?會知道這?多?”

他故意在她柔軟滑嫩的耳旁吹著熱氣。“很簡單,因?這些東西的發明者是我。”

她瞪大眼,這會兒是真的嚇傻了。

“不過指環麻醉針其實已經過時了,我有更厲害的。”說著,隨手在她頸後點了一下。

怎……怎?可能!

她驚愕地發現自己不能說話、不能動,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,只能驚恐的睜著眼睛,被他綁架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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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重新選擇,她絕不會去招惹沙亦臣,她現在才曉得他是一個多?可怕的男人,因?他真的徹底實行以牙還牙、有仇報仇的原則。

“住手!住手啊!”

當藥效漸漸消失,她可以開口講話,也可以動了,但是她手腳都被綁住,呈大字形躺在床上,身上脫得只剩下內衣和內褲。

她羞得無地自容,恨死他了,他不但把她看光光,還在她身上如法炮製畫抽象畫,從頭到腳,連一寸肌膚都沒放過。

沙亦臣坐在她身旁,拿著毛筆和文房四寶,很慎重其事地與她分享心得。

“這是我第一次畫人體彩繪,你覺得畫什?好?”

“變態!神經病!瘋子!”

“你確定你真的希望我把你畫成那三種人?”

“你敢!小心我會——啊——哈哈哈——好癢——住手!好癢啊!”

她說不出話,因?沙亦臣用毛筆在她的胳肢窩畫國畫,羊毛做的毛筆特別柔軟有彈性,搔起來不但癢,還特別有感覺。

又軟又有彈性的筆尖,從她的額,經過她小巧的鼻子,滑過她緊抿的唇瓣,往頸項探去,並在耳垂下稍加流連,弄得她好癢,卻又得咬牙忍著。

筆尖繼續朝下,描繪著她婀娜的體態,在她細緻的皮膚上來去挑逗,尤其滑過她的渾圓時,隔著薄薄的內衣特意逗弄,令她既難堪又憤怒。

“你卑鄙無恥下流!”

“不准亂罵人。”

“我偏要罵,神經病!有毛病——”她倏地噤口,驚恐地看著他的筆桿插入她的內衣中間,只要他一用力拉,她的兩點就會曝光。

她緊咬著唇,不敢挑戰他的怒意,只能乖乖閉上嘴,她曉得,這人說到做到。

“從現在開始,別讓我聽到你再亂罵髒話,一個字都不行,知道嗎?”

與他對視久久後,她終於敗陣地轉開臉,告訴自己不能哭,這人憑什?教訓她啊!

他硬是把她的臉扳過來,不准她避開。

“你還沒回答我。”

她忍著恥辱,將滿腹的委屈吞到肚子裏,最後終於挫敗地開口。

“我……不會再罵髒話了。”

他面露滿意之色。“很好。”

她閉上眼,已做好心理準備承受接下來更不堪的對待,她知道這人一定會加倍奉還,只是不曉得他打算折磨她多久。

心,在悄悄地抽痛著。

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,他鬆開了她的繩子,令她驚愕地睜開眼,不可思議的望著他。

突地眼前一黑,一張大毛巾罩了下來,蓋住她單薄的身子。

她拉下毛巾,神情詫異,眸裏充滿疑惑。

“去洗澡,浴室裏東西一應俱全,應該不缺什?。”命令完後,他站起身打開門走出去,還給她私人的空間和寧靜。

她驚疑不定地呆坐在床上,不敢相信他就這?放過她了,還以?他會更進一步羞辱她,甚至做出更過分的事,但除了用毛筆在她身上畫國畫,他沒有真正碰她。

她該感到慶倖,但在慶倖的同時,內心深處竟起了一點點遺憾……

遺憾?天!她在遺憾什?啊!莫名其妙!

胸口莫名地熱,臉莫名地紅,她寧願往壞處想,他沒碰她,一定是因?要享受折磨人的過程,不願太早把樂趣玩光。

沒錯!他一定是這樣想,男人都很壞,她不只一次驗證過。

抱起大毛巾,她趕緊走進浴室,發誓洗完澡後,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!

一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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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忍的現實告訴她,要從沙亦臣身邊逃走根本不可能!

他沒綁著她,也沒關著她,在他的地方,她可以自由行動,也可以出門,但只要她敢逃走,不出三天,就會被他抓回來。

向來只有她惡整別人,可是沙亦臣的出現,終結了她所有惡整人的招數,她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不怕,唯獨怕他!因?他是如此地陰魂不散,一旦纏上了,不管她跑到哪一州去,他都會找到她。

倘若她在他身上留下咬痕和瘀青,那?他也會在她身上留下“數量相等”的咬痕和瘀青,而且更加恐怖,嚇得她臉色發青。

“你別過來!”她喘氣連連地被逼入死角。

“我說過,做人要公平,你今天送我三個咬痕、兩個瘀青,禮尚往來,我當然要回禮,不能占你便宜。”

“我不要!別過來!啊啊啊——啊……”

他所謂的咬痕,便是吻痕,還偏偏選在最明顯的地方烙了五個,其中兩個還故意吮吻到出現青紫的吻印才罷休。

這哪叫不佔便宜?根本是占盡了便宜!

如果她在他的茶裏下瀉藥或是迷藥,作案後逃之夭夭,別以?這樣就沒事,她雖然燒香念佛順帶歌頌哈利路亞,保佑她別被他找到,但下場往往是不管逃到天涯海角,他就是有本事找到她。

“你……喂我吃……了什?……”她害怕的直視他撒旦的邪笑,全身癱軟地躺在他懷裏。

撫著她秀髮的大掌極盡溫柔,卻令她升起陣陣的寒意。

“可以讓人三天三夜癱軟無力的迷藥,本來想給你吃瀉藥,但我捨不得,你放心,這三天我會好好照顧你吃喝拉撒,不會虧待你。”

“我不要……”

“別客氣,嗯,你該上廁所了,走,我伺候你去。”

“不要……你敢……救命啊……你是禽獸……”

“你現在才知道?太遲鈍了吧!”

他說到做到,她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,才當三天廢人,卻仿彿度過了三個世紀的地獄生活,在他面前她完全失去了自尊,洗臉、刷牙、洗澡、吃飯、換衣服,甚至連最私人的如廁和清潔,都由他一手包辦,讓她羞愧到無地自容,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。

他雖然沒“碰”她,卻看光了她的身子,他雖然沒傷害她,卻用最殘忍的溫柔消磨她的毅力。

她壞,這傢夥比她更壞!

她整人,他比她更會整人。

她報復,他加倍奉還。

她囂張,他更加逍遙法外。

錯把毒蛇當蚯蚓,原來他這?恐怖。

若她是小魔女,那?他就是撒旦王,讓她打從內心裏顫抖,不敢再對他做出任何不敬的事。

遇上他,是她今生最可怕的夢魘。

最後,她終於明白一件事,要逃離這個魔王,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,唯有求助於別人,她才有脫離魔掌的機會。

不能再繼續下去了,她要自救,幸好他沒有限制她的自由,只要她有跟他報備的話,他倒是不會阻止她去任何地方。

“我……想出去走一走。”站在書房門口,她忐忑不安地跟他報告。

沙亦臣的目光從電腦螢幕前?起,獵眸鎖住那抹芳影,露出酷帥的淺笑。

“需要我陪你嗎?”

答案當然是不要!

“我有點悶,想要一個人去散散心……我很快就回來。”她才不要他跟來,他多事跟來,她的計劃就不可能成功了。

他盯著她,對她勾勾食指。

“過來。”

她猶豫一會兒,不敢有絲毫反抗,順從他的命令走過去。

粗糙的指,托住她的下巴。

“你……該不會瞞著我,又在打什?鬼主意吧?”

“沒有,我……不敢。”她心跳如擂鼓,每回當他這?近距離地盯著自己時,她覺得自己靈魂深處都被他瞧透了。

他應該沒看出什?吧?她沒把握。

“好,你去吧。”

得到他的應允,她松了口氣,但她不敢喜形於色,擔心一旦讓他起疑,就功虧一簣了。

轉過身,她想快快離開,但才剛要踏出書房時,身後又傳來一句命令。

“等等。”

她僵了下,戰戰兢兢地回過頭,見他站起身走來,神經緊繃地等著。

意外的,他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,語氣溫柔沈穩。

“天冷,別著涼了。”

這份體貼教她心跳漏了一拍,偶爾他會有一些令她茫然的溫柔舉動,教她不知所措。

“謝謝。”低頭道謝後,她鴕鳥心態地趕忙離開,拒絕去思考這份溫柔背後所代表的意義。

因?,她不需要。只不過,?何臉頰一直發熱不退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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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美國夏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,傳出一陣大笑聲,向來少笑的夏儒紳,此刻卻禁不住捧腹大笑。

當司英理進入辦公室時,見到的便是這幅難得的畫面。

“發生什?事?讓你破天荒這?高興?”在他記憶裏,儒紳可是喜怒哀樂不顯於外的人。

“你不去拍廣告,怎?跑來我這裏納涼?”

坐在夏儒紳面前的,是一個俊美得讓女人也頓覺失色的男人,他是司英理,赫赫有名的男模,一頭及肩長髮是他的標誌。

“廣告明天才開拍,想說來你這裏晃晃,看看有沒有新鮮事,夏總裁難得笑這?開心,可否說出來讓小弟也分享一下你的喜悅?”

夏儒紳努力克制著,但依然笑聲未歇。他之所以大笑的原因,是因?他剛收到一封密件,輸入密碼打開後,上頭寫著簡短的幾個字——

她,我要了。

這是沙亦臣傳來的訊息,沒有指名道姓,但他一見即明白,如他一開始的預測,沙亦臣果然看上了翡湘藍。

現在他不用娶翡湘藍了,順利解決掉一個大麻煩,他料事如神,湊合了一對佳偶。

思及此,忍不住又想笑了。

“看來,我似乎錯過了什?好戲。”司英理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,看著夏儒紳失笑的嘴臉,有些懊惱。

他最大的興趣是看好戲,名模當久了,實在懶得很,也無聊得緊,本來想來逗逗這位不苟言笑的夏總裁,但盯著他發笑的樣子,只能幹瞪眼。

到底是什?事這?好笑?他很想知道。

桌上的內線在此時響起,夏儒紳接起來,是秘書打來的,他聽了一會兒,交代幾句後,挂上電話。

沒多久,果然見到有人未經允許就直闖他的辦公室。

翡湘藍不理會秘書的阻止,逕自闖入總裁辦公室,一見到夏儒紳,立即像蝶兒見著蜜一般來個翡湘藍式的黏巴達。

“哈妮~~”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坐上總裁的大腿,蛇手纏上他的頸子便不放了,十足十的小妖姬一個,還有著最厲害的武器——天真爛漫的天使笑靨。

她故意要讓夏儒紳感到?難,如此才能達到今天來此的目的。

然而夏儒紳並沒有被她的行徑嚇到,而是坐懷不亂地微笑望著她。

“翡小姐,怎?難得有空來?”

“‘未婚夫’沒空,我這個‘未婚妻’只好自己過來投懷送抱嘍。”她綻開蜜死人不償命的甜美笑容,只可惜夏儒紳並不吃她這一套。

“我有客人,你先到貴賓室去。”

“不~~要~~我是你的未婚妻耶~~價值連城喔~~你若不理我,不怕金雞母跑了?”她極盡耍賴之能事,把嬌嬌女的任性發揮得淋漓盡致,見到他皺眉時,笑得更加嫵媚迷人。

這正是她要的,夏儒紳越覺得?難,她和他談條件的成功機率就越高。

“噗……”

一聲失笑引得她好奇轉過頭,心想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夥敢取笑他們的總裁?

這時她才看清楚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另外一個人,這男人一頭長及肩膀的黑髮,俊美的臉龐比女人還要漂亮,足以去當明星或mode”了。

司英理微笑有禮地向她點頭。“敝姓司,你好。”

翡湘藍上下打量對方,男人她見多了,尤其是過分漂亮的男人,她嗅到了花蝴蝶的味道,這人百分之兩百是個花花公子。

對方的眼睛會放電,但她放的電力比他更強。

“你好,我是夏總裁的未婚妻。”她漾著天真無害的笑容,模樣嬌媚動人。

司英理一臉玩味、稀奇的表情,意味深長地對夏儒紳說:“你什?時候訂婚的,我怎?不知道?”

不待夏儒紳回答,翡湘藍立刻搶白道:“婚是還沒訂啦,不過就快了,怎?,夏總裁沒宣佈嗎?”

她隱隱覺得夏儒紳似乎不怎?高興她提起這個話題,也避免向其他人提及此事,這可有趣了,她似乎找到了夏儒紳的弱點,情況對她有利。

“這件事還在籌備中,尚未到宣佈的時候。”夏儒紳避重就輕地帶過。“我讓人帶你去貴賓室,我隨後就到。”語氣中有著不願多談的意味。

他越是要支開她,她越是不依,最好弄得夏儒紳火冒三丈不耐煩,才好對他予取予求談條件。

“不行!人家找你也有事,我要優先。”她耍無賴地吃定他,一點也不怕夏儒紳翻臉,反正她有恃無恐,她可是出了名的跋扈大小姐。

面對她特意的無理取鬧,夏儒紳眼中閃過一絲不耐,將怒氣隱忍了下來。

“好,我答應你,先跟你談,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吧?”

翡湘藍笑意盈盈放過這張舒服的“人肉椅”,風姿綽約地站起來,轉身走到門口。

“我在貴賓室等你。”說完,分別?了記媚眼給他和司英理,而後離開辦公室。

待人走後,司英理才緩緩說道:“臺灣那邊不知道你在美國有未婚妻吧?”他帶笑的俊眸不怕死地對上夏儒紳危險的目光。

“我不會娶那女人,你最好別泄漏,要是臺灣那邊知道了,我唯你是問。”

司英理攤開雙手裝無辜。“豈敢,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,因?畢竟未婚妻鬧雙胞的不是我呀!”

難得有機會見到夏儒紳變臉,他實在很想大笑。以冷漠無情見稱的夏總裁十分在乎臺灣那位小未婚妻,使他對那位叫唐寶橙的女孩更加好奇,有機會他一定要會會那名女子,看看是什?樣的女孩讓夏儒紳如此在乎,視其他女人如敝屣。

“放心吧,我嘴巴跟蚌殼一樣緊。”他笑道,語氣裏充滿了促狹意味。

夏儒紳回以警告的一瞥後,站起身。“我去解決那個麻煩的女人,有事等我回來再談。”

他離開辦公室,往長廊盡頭的貴賓室走去。

一進門,見到的就是翡湘藍把他收集的珍貴化石當成普通石頭丟著玩,而秘書小姐正緊張地阻止她,一見到總裁,如同救星降臨一般地上前報告。

“總裁,我阻止過了,可是她——”

夏儒紳揮手示意。“我明白,沒事了,你先出去。”

“是。”秘書小姐總算松了口氣,迫不及待把這個燙手山芋丟還給總裁,忙退出辦公室。

如今,只剩他們兩人了。

夏儒紳看著翡湘藍把玩那些昂貴的化石,目光危險,但不發怒,再笨的人也曉得她是存心想激怒他,若他真的動怒,就中了她的計。

他坐在單人沙發上,雙腿交疊,微笑以對。

“說吧,你有什?目的?”

翡湘藍像個頑皮的小孩子一般,有真皮沙發不坐,偏要坐在桌子上,兩隻懸空的腳晃呀晃的,美麗的眼睛微笑地看著他。

“有什?目的?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夏總裁才對吧!”

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
“少裝了!”翡湘藍面色一改,摘下天使面具,現出刁鑽跋扈的原形。“別以?可以瞞得過我,你這種人,?達目的不擇手段,我知道你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,說要娶我不過是?了商業利益,不過呢,我今天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,這個秘密恐怕連我爺爺也不曉得呢!”

“喔?願聞其詳。”他洗耳恭聽。

她又露出了狡猾的笑。“你根本不打算娶我,連訂婚都不可能,我說得沒錯吧!”

“何以見得?”

她慵懶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,索性把桌子當床,側臥在上頭,一手撐著側臉,涼涼的回答道:“我猜猜,夏總裁已經有心愛的女人了吧?那女人在臺灣,不知道我有沒有猜對啊?”

夏儒紳原本溫和的目光瞬間嚴厲起來。

“你在門外偷聽?”

“哎呀呀,別用那?可怕的眼神瞪人家嘛,是你們說話太大聲,沒注意隔牆有耳,何況說要娶我的是你耶,又不是我死皮賴臉巴著你,好像是你比較沒良心吧!我聽死老頭身邊幾個拍馬屁的屬下說過,你在業界的綽號是商場閻王,野心極大,喜歡把女人當棋子利用,想不到商場閻王也有癡情的一面,真難得啊!”

“廢話少說,說出你的條件吧!”

“嘻嘻,不愧是生意人,那我就不客氣了,我要你幫我脫離死老頭的掌控,不管用什?手段,安排我逃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,這應該難不倒你吧!”

“這就是你的條件?”

“是的。”

夏儒紳揚起一抹和善的微笑,但回答卻是——

“對不起,恕難從命。”

翡湘藍早知他沒這?容易答應。

“那好,那你也別想得到那塊土地,我不介意把這事透露給死老頭知道,你根本沒誠意娶我。”確定夏儒紳不會娶她後,她更有恃無恐,不怕他不答應她的要求。

夏儒紳往後靠入黑皮椅,十指交疊的雙手放在膝上,目光深沈。

“你威脅我?”冷冷吐出的話語,輕柔得令人發毛。

“這是你利用我所必須付出的代價。”她的語氣比他更柔、更軟,笑意也更深。

夏儒紳修長的食指在沙發扶手上思考地敲著,不一會兒,沈肅的臉色褪去,又恢復了生意人八面玲瓏的笑臉。

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
“這才對嘛,我這人也很講義氣的,你幫助我脫離死老頭的魔掌,我就跟你演一場虛情假意的戲,讓你得到那塊土地,這樣誰都不吃虧。”她得意洋洋地建議,相信夏儒紳沒得選擇,突然覺得自己好聰明,連商場閻王都得聽她的,也許她很有做生意的天分哪!

夏儒紳道:“我會安排一場假婚禮。”

她愣了下,狐疑地瞪著他。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假結婚,你跟我?”

“只有你嫁給我,翡南千才會停止對你的限制,否則只要你單身一天,他就不會放棄利用你,我想翡小姐應該很瞭解你爺爺的?人。”

話說到這裏,他停下來,給她空間去思考,相信她聰明地知道,這點他沒有誆她。

翡湘藍腦筋轉得飛快。既是假結婚,她也沒損失,若真能從此脫離死老頭的掌控,她就不用再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流浪日子了。當然,有了夏儒紳的安排,機票和錢都不是問題,不但死老頭找不到她,連那陰魂不散的沙亦臣也奈何不了她,而且頂著夏總裁老婆的光環,行走江湖也方便得多,她可要多加利用才是。

她的人生由她自己決定,沒有人可以限制她,沙亦臣也不行,哼!她才不會坐以待斃呢!

“好,就這?辦!婚禮什?時候舉行?”

“當然是越快越好。”

“這我沒意見,但我有條件,在假結婚之前,我要你以未婚妻的名義?我安排住的地方。”

只要夏儒紳出面,她就不怕沙亦臣了,這就是她今天親自來找他的目的,嘿嘿,看那只大黑熊還有什?本事把她抓回去!

“不如這樣吧,我安排你住到我郊外的別墅。”

“還要有僕人供我使喚,有司機接送我外出,反正我想去哪就去哪,不准限制我的自由,哪!我有任何需要,你都得幫我辦到。”她一邊玩著指甲,一邊列出要求,完全是命令的語氣,仿彿到高級沙龍一般,要求這要求那的。

她的要求越多,夏儒紳的笑容越是和善。只是她太不瞭解他了,凡是熟知夏儒紳個性的人,都曉得當惜笑如金的他笑容可掬時,旁人就要小心了。

“這沒問題,我立刻照辦,不知大小姐是否還有遺漏什?沒吩咐的?”

翡湘藍打了個呵欠,發現說了這?多話,浪費她好多力氣喔!

“暫時沒有了,等我想到再告訴你,現在我只想睡個美容覺,等我睡飽再說。”昨夜被大黑熊抱著東摸西摟的,害她一夜睡不著,現在交代完後,她大剌剌地躺到沙發上,喬了個舒服的姿勢,說睡就睡。

夏儒紳眼裏暗暗閃過陰鷙的光芒,隨即站起身,儒雅有禮地道:“大小姐好好休息吧,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
一隻纖纖玉手舉起,懶懶地揮了下,示意他自行離去,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。

夏儒紳眼睛一眯,囂張的女人,她以?她在跟誰談生意?

傻女人,威脅閻王是要付出代價的,不過在此之前,就讓她作個好夢吧!

等夢醒了,她將會後悔跟他夏儒紳談生意,因?他從不做虧本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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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禮拜後,一場婚禮於山區一所小教堂裏舉行,現場佈置得簡單而隆重。

新娘休息室裏,翡湘藍穿上夏儒紳派人送來的白紗禮服。一切已安排妥當,只要她拿著捧花走上紅地毯,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了。

她站在長鏡前看著自己初次的新娘打扮,沒有太多贅飾的白色雪紗飄裙,讓鏡中的她看來純潔無瑕,束起的髮髻上垂著新娘頭紗,臉上一層淡淡的胭脂,芳唇與手上的玫瑰,是清一色純白裏透著的兩點嫣紅。

簡單,卻神聖。

但諷刺的是,這個婚禮一點也不神聖,因?是假的。

想不到第一次穿婚紗會是這種情況……她嘲笑地撇了撇嘴角,她在期待什?呢?

不知是不是受了這身新娘禮服和結婚氣氛的影響,她竟感到些許的愁悵和落寞。

她不由自主地搖頭,甩開這種荒唐可笑的思緒。

純白聖潔的婚禮是世間最可笑的假像,翡家的男人結了婚還不是一樣在外面拈花惹草,甚至把婚姻當成商業交易,論斤秤兩地去賣,價高者得,利益取向。而她,學到了翡家的交易手段,演出這場假婚禮,若可以換來以後的自由,值得!

身後的開門聲拉回她的思緒,從鏡子裏望見來人,她訝異地張著嘴,好半天才驚呼出聲。

“媽咪!”

翡夫人驚喜交加地走上前,見著女兒的新娘裝扮,滿心激動地握住她的手。

“藍兒……我的女兒,你真美。”她熱淚盈眶,握著女兒的一雙手微微抖顫。

翡湘藍一時之間弄不清楚這到底怎?回事,夏儒紳並沒有告訴她媽咪也會參加這場婚禮,因?這是假的呀,一切只是演戲,所以她並不打算讓媽咪知道。

媽咪的突然出現,破壞了她的冷靜。

“媽咪,您怎?會來……我是說,您身子弱,不應該勉強自己。”她這才發現連走路都會喘息的母親,竟沒有坐輪椅。

“寶貝女兒的婚禮,媽咪當然要來參加。新郎說要給你一個驚喜,所以沒把這件事告訴你。你不知道,自從曉得你要結婚以後,媽咪很努力把身子養好,醫生也說我體力好多了,出來一、兩個小時沒問題,你放心,醫生和護士都跟著我來了,有什?事他們會照應著,你放心結婚,別擔心我。”

望著媽咪神采奕奕的笑?,翡湘藍完全不敢說實話。好多年沒見過媽咪這?開心了,她只能迎合媽咪,表現出幸福洋溢的神態,雖然心慌意亂,但仍要努力鎮定,試圖從混亂的情況中理清一些蛛絲馬?。

她隱約感覺有地方不對勁,但來不及仔細思考,外頭已奏起結婚進行曲,她被進來的伴娘們簇擁出去,時間已到,一刻都耽擱不得。

在媽咪及教堂賓客的祝福下,她只得捧著玫瑰,心驚膽跳地隨著樂曲韻律,一步一步走向紅地毯的那一端。

等在她前方的,是俊挺昂然的新郎。

該死的夏儒紳!儀式結束後,她一定要好好責問他,?什?事先沒告知她媽咪也會來?如果她早點知道,必然會阻止。

由於腦子裏想的全是如何質問夏儒紳,她沒有發現賓客裏沒有翡南千的影子,而新郎的背影也稍微高大了點。

頭紗後的美麗容?,端著假面笑容,步履娉婷地走向新郎。

然而她越走越覺得狐疑,越靠近就越覺得不對。

新郎緩緩側過臉,新郎緩緩轉過身,新郎與她面對面,新郎對她伸出手,新郎咧開酷酷的笑,新郎他他他——他根本不該是新郎呀!

翡湘藍瞪著沙亦臣,在距離只剩幾步的當口煞住,花容失色地想後退時,對方的大掌已然堅定地擒住她的皓腕,不容她有任何退路。

?什?是他?這一切是怎?回事?

她被他溫柔且固執地拉到神父面前,婚禮儀式照樣進行,神父的祝禱詞在她耳裏變成了咒文,要不是想到媽咪在看,她一定當場落跑。

當他將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,神父宣佈他們結?夫妻的那一刻,他黑眸含笑地?她掀開新娘頭紗。

她臉色泛白,驚惶不定。

“這……是假的吧?”

他眼中的笑意氾濫到嘴角,彎下臉,充滿愛意地低語——

“不,是真的。”

在她還來不及驚聲尖叫前,烙下的吻吞沒她所有的失控、驚慌和呼喊,一吻定今生。

可知老鷹抓小雞是什?結果?

死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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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|四月天言情小說書庫||人間書館||莫?《纏死不放棄》字體大小大中小?色-

第八章
她上當了!

夏儒紳出賣了她,該死!她太大意了!

跟奸商打交道,等於是自掘墳墓呀!她真不該找夏儒紳,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。

?了不讓媽咪受到刺激,整場婚禮她不得不把戲演完,在不知情的?人祝福之中,嫁給了沙亦臣。

翡湘藍心兒發慌,背脊發毛,牙齒頻頻打顫,既成的事實告訴她,那可怕的男人已經是她登記有案的……丈夫!

耶穌基督瑪莉亞……他變成她的丈夫了!

婚禮儀式結束後,賓客轉移到教堂邊草坪上的露天喜宴處,長桌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,五?六色的花朵妝點其中,一堆人正在跟新郎恭喜,她逮著了時機,決定趁人多混雜時,以上廁所?藉口尿遁離開。

拎起花裙,她一步一步、不著痕?的往周圍的樹叢走去,試圖藉樹影的蔽護,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。

豈知在這重要的當口,中途殺出一隻程咬金。

“嘿,原來新娘在這裏啊!終於給我找到了!”

她驚愕地?起頭,瞪著眼前的“大舌公”!是她曾在夏儒紳辦公室見過的、那個標準花心面相的長髮男,好像叫什?司的?

“噓!”她忙將食指放在嘴上,咬牙低吼:“不要那?大聲!”

司英理面露疑惑問:“?什??”

“因?……哎呀,一言難盡,反正你給我小聲點就是了!”她厲眼警告,雖然只見過對方一面,而對方十分紳士有禮,笑容可掬外加俊美過火、電眼無敵,但很抱歉,她對花花公子型的男人絲毫不感興趣。

“看你的樣子好像在躲人,你在躲誰?可以告訴我嗎?”

這人很囉嗦耶!她躲誰是她的事,幹?問這?多。

“讓開啦,你別擋路。”

“女士有難,男士理當義不容辭幫忙,有什?需要我效勞的地方,請別客氣。”

這人還真雞婆,不過經他提醒,她才想到,穿著這一身累贅的新娘禮服逃走太顯眼,若有人幫忙,的確比較保險省事。

“你有車嗎?”

“有,勞斯萊斯就停在外頭。”

她一聽,本來不耐煩的神情瞬間柔化成風姿綽約的美嬌娘,有利可圖,真是天助她也!

“哇~~好棒喔~~載我去兜風好不好?”肥羊自投羅網,找個機會把鑰匙偷過來,踢他下車,開車逃逸更方便。

“當然好。”司英理俊臉上無害笑容的燦爛程度跟她不相上下。

“那走吧。”說著就要推對方快快閃人。

“等等。”

“等什?,別等了。”強拉著他要走,一直蘑菇,真煩!

然而,她沒把人拉走,反而手臂被人家勾了回來,毫無預警的,一聲宏亮的吆喝響遍全場。

“沙亦臣!你的落跑新娘要坐我的車子跟我私奔嘍~~”

瞬間,原本喧鬧的喜宴肅靜下來,所有目光全彙聚至他們身上。

翡湘藍當場僵成木頭人,下巴掉下,眼珠子凸出,瞪著司英理半天說不出話,後知後覺地發現,原來她遇上了同類——欺天蓋世的假面超人,騙死人不償命的善良笑容比她還魔高一丈。

背後射來一道炙人的視線,龐大的黑影壓境,籠罩住她周身的陽光,吞掉她的影子,無須照鏡子,她也曉得自己現在印堂發黑。

圈住她腰間的鐵臂銅腕,正式宣告她逃走的希望破滅。

“這怎?行,誰敢拐走我的新娘,我可饒他不得。”沙亦臣表面上笑著對司英理說,實際上是說給她聽。

“豈敢豈敢,小弟就算有九條命,也沒那個膽子把你美麗的妻子拐跑,更遑論當她跑路的幫兇了。”

她殺人的熊熊目光正在姓司的身上千刀萬剮,早該想到對方和姓夏的是一路的,真是一大失策。

“走吧,藍兒,你母親還在等我們過去呢,她今天特別開心,可別讓她老人家失望了。”

沙亦臣這句話比如來佛的緊箍咒還要有效,結結實實點中她的死穴,不用五花大綁,她便乖乖跟他回到賓客群裏,當一個表面幸福、心在滴血的新嫁娘。

她發誓,總有一天!

總有一天這筆帳,她要向姓司的和姓夏的兩人連本帶利,加倍討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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臥房浴室裏的水聲不斷,沙亦臣正在洗澡,這是他們的新婚初夜,今晚,他將對她行使丈夫的權利。

要逃!

她再不逃就來不及了,但談何容易?婚禮結束後她就被架回這兒,完全沒逃跑的機會,被困在他的房子、他的地盤裏,她如何逃得出去?

大門已經鎖上了,用的還是指紋鎖,而且這道厚厚的鋼鐵門,怎?看都覺得用十斤的炸藥也炸不破,所以別肖想從正門逃出去了。

看來看去,翡湘藍最後選定了一扇窗,只要從窗口爬出去,沿著牆壁攀岩,應該可以跳到對面的窗臺上,雖然危險,卻是唯一的出路。

挽起袖子,卷起褲管,她一腳才跨上去,後頭就傳來低沈的聲音。

“你在做什??”

僵住!

咚咚——咚咚——不知誰在打鼓?已經夠緊張的了,還在製造緊張氣氛。

她心驚膽跳地轉回頭,倉皇的目光膽怯地看向臥房門口那道高大壯偉的身影。

剛洗完澡的沙亦臣慵懶地斜倚在門邊,一頭未幹的短髮,散亂不羈地披垂著,他上半身打赤膊,下半身只圍了一條毛巾,一手橫胸,一手拿著酒杯,輕鬆閒適地看著她。

她一愣。是自己的錯覺嗎?他打赤膊的時候她不是沒看過,但?何今晚覺得他特別有魅力呢?又?什?自己的臉蛋在發熱呢?

是洗過澡的關係嗎?還是她眼花?總覺得現在的他跟平日不同,不似平常時那般冷漠粗獷,可說是溫柔俊朗,狂野霸氣的感覺消失了。

明明是同一張臉啊,她卻覺得自己瞧見的是另一個人,另一個……不?人知的他。

陌生而令人心動。

光是看著他沒有墨鏡遮掩的眼,那專注有神的目光已教她芳心亂顫。

咚咚——咚咚——她終於恍然大悟,原來那不是鼓聲,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。

體內一股莫名的騷動,令她惴惴不安。

想到兩人結了婚,對方等於是取得了佔有她的通行證,她就無法平靜。

“我……”她一開口,才發現喉嚨乾澀,想吐出一個字都很困難。

沙亦臣緩緩走向她,身上的清爽氣息也撲鼻而來。

“你要出門?”

他的聲音意外地溫和,低低啞啞的,輕撥著她緊繃的心弦。

“我肚子餓,婚禮上沒吃飽,所以想出去買個宵夜什?的……”

她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,平日一張伶俐的嘴突然失靈了,連最基本的謊都不會掰,這藉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蠢。

“要出去的話,應該走正門才對,除非你想用飛的?”

他可惡的促狹眼神,令她又糗又羞又怒。

“我要用走的用飛的,都是我的自由,你管不著!”

“這話說得不對。”他突然將臉龐移近,令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。

“從現在開始,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,包括你的安全,別忘了,我們結婚了,就在今天。”他低啞磁性地強調,手臂很自然地圈住她的腰,讓兩人的身體親密貼近。

她只能以雙手抵住他的胸膛,試圖保持距離,但可想而知,沒什?效果,反而還摸到人家熱呼呼的胸肌,燙了手,炙了心。

雖然隔著衣服,她依然清楚地感覺到他下半身的灼熱正抵著她雙腿間的柔軟,害她無法正視他的眼,看東看西,就是不敢看他。

一定是心理作祟,她竟然覺得此刻的他十分有魅力,幾乎教人無從招架。

沙亦臣從容地欣賞著她難得的慌張無措,毫不掩飾想要她的欲望,原來這?做可以把小魔女變成羞怯女,明明緊張得要死,卻還在硬撐,真是頑強得可愛哪!

“你不能連我出去買個東西也要限制我吧,法律可沒規定丈夫有權限制妻子的行動!”她試圖辯贏他,希望他不要現在就把她給拉上床。

她還沒準備好……不!是她根本不想把自己交給任何男人!

“這是當然,但是保護妻子的安全,也是丈夫的責任,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,不如我陪你出去。”

別鬧了,有他在她逃個屁啊!對方擺明瞭是宣告,在他的地盤上,她插翅也難飛。

“不用了,我改變主意,不吃宵夜了,我……我去洗澡!”說完,像逃難似地跑回臥房,抓了浴衣沖進浴室。

見她鴕鳥心態地落跑後,他嘴邊的笑意擴大到全身,笑到整個人抖動不已。

怎?辦!怎?辦!現在就算把皮膚搓破,她也不可能洗一整晚的澡呀~~

她在浴室裏幹著急,用龜速的動作沐浴過後,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來,期待他已經等得不耐煩而夢周公去。

想也知道,當然是不可能!

她站在房間的一角,抓著領口衣襟,一臉怒紅地瞪著他。

“過來。”他對她伸出手,唇角勾著邪氣的笑,如一頭健美慵懶的野豹,橫躺在床上等她。

到頭來還是得面對現實,她鼓起勇氣開口:“我……不要跟你睡!”

“夫妻有同床共枕的義務。”

“我不是你妻子!”話才出口,她馬上噤聲,知道這話惹怒了他。

他半眯起眼睛時,就是一種危險的徵兆,這時候,她最好乖乖聽話。

“過來。”他又命令了第二次,語氣依然輕柔得……令人發毛。

猶豫了一會兒後,她終於挫敗地走向他,因?她實在沒勇氣耍什?花招,這男人比她更壞。

她認命地上床,但還不放棄地想找些事來拖延時間。

“我……我要看電視。”她抓緊遙控器,按下電源。

“啊~~啊~~啊~~”

螢幕打開,劈頭就是一幕真槍實彈的男女床戲,嚇得她遙控器掉下來,慌亂中趕緊轉臺。

“Oh~~Baby~~Yes~~Yes~~”

心肌差點梗塞!快轉!

“呀妹ㄉㄟ~~呀妹ㄉㄟ~~”

血液直沖腦門!再轉!

不管她如何轉臺,電視活似跟她作對一樣,每台儘是血脈債張的激情床戲,從金絲貓到東洋妹,從大鵬展翅到冰火五重天,各種姿勢應有盡有,嚇得她滿臉通紅,臉頰燙得可以煮開水外加煎雞蛋。

沙亦臣忍笑到臉皮快抽筋,她越慌張,只會越暴露出她刁蠻性情下不?人知的純真。

他愛死了她這一面,沒有?裝,毫無矯揉造作,只有出自真性情的單純反應。她這樣,比電視裏那些脫光光的性感女郎還要令他熱血沸騰。

喀!

電源關掉,室內又恢復了寧靜,只剩下她幾可聽聞的紊亂呼吸聲。

“不看了?”

“我要睡了,晚安!”她丟下遙控器,躲進棉被裏,用被子悶住頭,有夠沒種。

叫她穿著單薄的睡衣跟男人睡覺,實在不習慣。她雙手抱著自己,側躺著背對他,不想看到那令人心律不整的俊臉。

身旁的人很自動地將她納入臂彎裏,用被子蓋住兩人,摟著她的腰一塊入眠。

“晚安。”低沈的嗓音溫柔入耳,然後,再無動靜。

出乎意料的,他什?都沒做,只單純地摟著她。

他到底在打什?主意,存心讓她帶著忐忑不安入眠嗎?

她怕他,但說真的,她內心又矛盾地很相信他,因?他不會打女人,就算她很過分的對他惡作劇,他也絕不會打她,這一點,跟翡家的男人完全不一樣。

臥房裏一盞夜燈沒關,仿彿是刻意?她留的,不讓她處在黑暗之中。

數著心跳,感受著他臂膀的溫度,她擔心得睡不著,也或許,是緊張得沒睡意,不知撐了多久,她聽到身旁響起沈穩的呼吸聲。

這人竟然睡著了?

她悄悄張開眼,緩緩轉回頭偷看他,觀察了許久許久……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。

?什??

她仍然疑惑,?什?他沒有碰她?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作風呀!因?他是如此地惡劣,婚前就把她全看光光,如今結了婚,他更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她欺負個夠呀!

但他沒有。嚴格說來,他今天展現了無比的溫柔和包容,以往逃跑被他抓回來,他一定會想出新點子懲罰她,但已成?她丈夫的他,卻反而沒有惡整她。

溫柔地?她留一盞夜燈,該不會是最新的戲弄伎倆吧?

哼!這人睡著了還抱她那?緊,應該是裝睡的吧?

她全神戒備地等待著,相信要不了多久,他就會現出原形。

……兩個小時過去了,她還在撐。

牆上時鐘秒針的滴答聲清楚可聞,有如馬拉松的漫長等待。

……又兩個小時過去了,她還在繼續撐,眼睛撐出了血絲,疑心絲毫不減。

“……”沙亦臣心下歎氣,他是裝睡沒錯,不過是打算讓她放心休息,才特意裝睡的。

偏偏這女人的固執,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。

沙亦臣很明白她的性子,如果他不先裝睡,小妻子是絕對會支撐到天方大白的。不過他低估了她,事實上,他就算真的睡著了,她也還是會睡不暝目地撐到天亮。

他故意動一下,緩緩睜開眼睛;而在他睜開前,她則趕快閉上眼假裝睡著,同時暗叫好險,他果真沒睡著!

小妻子緊繃的身子,哪里逃得過他敏銳的感覺,她真睡、假睡,瞞不過他。

他沒碰她,並非他不想要,而是時機未到。

他在等,等她習慣兩個人的床,習慣有他陪睡。像刺蝟的女人碰了沒意思,他很瞭解她對男人的敵意和不信任。

?了馴服這只帶著利爪的小野貓,費了他不少功夫,別看他處處刁難她、欺負她,她不明白,如果他真的壞,她不會到現在還白白嫩嫩完好如初,他可是連她一根寒毛都沒傷害。

好吧,既然她這?頑固,他也不打算拆穿她,決定改變策略,如她所願地逗她玩。

摟著她腰的手,改?輕輕拂過她粉嫩的臉頰,她的肌膚好滑,摸起來真是一大享受。

指腹順著她的臉往下,在漂亮的耳垂上逗留,她沒穿耳洞,令他感到意外。儘管她偶爾表現得冶豔性感、作風大膽;但實際上,她是樸素的,不搞怪、不化濃妝,不刺青,始終維持一張素?。

撫著她的頸項,她身上每一個毛細孔都在備戰狀態。

長夜漫漫,夠他細細摸索她每一寸肌膚。掌心繼續往下探索,慢慢滑向她胸部之間美麗的山谷,他察覺她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嫣紅,隔著衣料,隱隱見著那山峰上的蓓蕾,在他大拇指的逗弄下,更?挺立。

順著絲質睡衣下的曲線前進,他的手掌改而平放在她腿上,既輕且柔地移動著,懷中人兒的呼吸也跟著不規律。

裙角被緩緩往上撩起,已露出一小塊底褲,只要再往上,他的手,就會觸及她最神秘柔軟的地方……

不能再玩了,再玩下去,著火的是他。

本來只想逗逗她,結果燒起來的是自己,慘的是還無法滅火,這算不算自找苦吃?

他輕歎了口氣,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,然後把被子蓋好,重新摟住她。

看來,今夜會失眠的人,是他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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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不知從何時開始,翡湘藍每天都一覺睡到天亮。

她踢被的習慣長大後一直改不掉,自從有沙亦臣陪睡後,被子每晚都好好地蓋在她身上。

過去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流浪中度過,?了生存,她隨時隨地都在防備。

雖然表面上老是一副對什?都不在乎的樣子,其實總在夜深人靜時,憂愁佈滿心頭,寂寞是最可怕的殺手,它會腐蝕人心,掏空人的堅強,把脆弱暴露在外。

流浪已久的她,許久不曾在同一個地方、同一張床,待上這?多天了。

她沒發現自己的變化,但現在,她已經漸漸不再感到孤獨。

何故?因?她很忙。

忙什??忙著跟沙亦臣鬥智,白天鬥,晚上也鬥,光是對付他,就已經讓她忙不過來了,偏偏每次對陣,她總是輸的那一個。

就這樣,她每天要負責準備三餐,洗衣、煮飯、擦地,一堆家事讓她累得半死。

除此之外,姓沙的傢夥根本存心不讓她好過,管她的規則多如牛毛,不准她罵髒話,不准粗魯,不准撒謊,出門一定要向他“請假”,門禁時間前一定得回家。白天把她當傭人使喚,晚上把她當抱枕暖床,如果她造反,他就會用限制級的方式折磨她,讓她在臉紅氣喘的求饒中得到救贖。

偶爾她乖乖聽話,他則會表現得異常溫柔、眷寵,這時候她會不知所措,溫柔根本不適合大黑熊好不好!她情願他冷漠一點,這樣……這樣才不會……被他瞧見自己的窘態。

他會如此溫柔,一定是存心看她出糗。

到頭來,她不敢說不,也不敢跟他上演全武行,只有這樣才能保平安。

現在,她成了最乖的小孩,晚上定時上床,與他同床共枕,不敢玩把戲。

她這輩子還沒這?安分過,這?久沒興風作浪了,想想實在不甘心哪!

但是,縱使有再多惡咒埋怨,奇怪的是她仍然乖乖照做,還會努力去完成任務。

如果他嫌她炒的菜不夠好吃,她就會努力不懈地研究,直到把菜炒得堪比五星級大廚的成品,直到他承認她的手藝沒話說?止。

如果他嫌她家事做得不夠完美,她會再接再厲,精益求精,直到他心服口服,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
不知不覺地,她開始在乎他,縱然她從小就鬼靈精怪,惡作劇的主意特多,但“在乎一個男人”的感覺,對她而言非常的陌生。

到今天?止,三天了,他出門三天,一點音訊也沒有,除了出門前交代她不准亂跑之外,也沒說什?時候回來。

這三天,她莫名地感到焦慮不安,少了他,竟覺得日子了無生趣,直到第四天深夜,才終於見到他的人影。

沙亦臣一進門就發現大燈是暗的,客廳只留一盞小燈,而她,就蜷縮在小燈旁的沙發上。

真是稀奇,他以?這一趟出門回來,大概要刊登警告逃妻的廣告。

“怎?不開大燈?”他問。

她回避他的眼神,內心不禁有些埋怨。

房子太大,一個人更顯得空洞,開小燈,把自己縮在暈黃的燈光裏,比較安心。

這是她的內心想法,但如果真的告訴他,肯定被他嘲笑,戴慣了倔強的防衛面具,她拉不下臉,也說不出口。

“我喜歡開小燈,不會這點自由你都不給吧?”

他在的時候還不覺得房子大,他不在的時候,房子竟然變得很荒涼,連溫度都降低了,寒意襲身。

他微挑了下眉,聽得出她語氣裏的反諷。“我並沒有限制你的自由。”他重申。

“怎?沒有,我哪一次出遠門不是被你抓回來的。”

“妻子出遠門跟逃妻是不同的。”

妻子?他有把她當妻子嗎?對她呼之即來,揮之即去,不准她亂跑,自己卻可以三天三夜不回家,依她看,是找女人去了吧!

胸口瞬間因這個想法而揪緊。怪了,心怎?痛痛的?難道是因?他沒有像一般丈夫那般疼愛她?沒有因?娶了她,而感到一絲……喜悅?

直到現在,她仍不明白他?何娶她,因?他尚未真正佔有她。

她當然不稀罕啦!反而避之唯恐不及呢,只是時間久了,她忍不住感到介意、懷疑,兩人維持夫妻關係有何意義?他根本不愛她呀!那又?何要綁住她呢?就因?她惹到他,活該被他報復嗎?

“我看你是希望有人陪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吧?”

本來要進臥房的沙亦臣突然停住了腳步,改而走向她。

很明顯的,這話讓他不悅。

當那張佈滿胡渣的臉龐欺近時,她怯縮了,在他有任何行動前搶聲道:“難道我連表達想法的自由都沒有嗎?”

沙亦臣沒有說話,只是細細審察著她的表情,覺得她今天似乎跟平日不太一樣,這不像平常的任性,感覺有點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在耍脾氣。

“幹??”他知不知道被大黑熊盯著,很毛耶!

沙亦臣搓著胡渣,像是發現了新大陸。“你……不會是在跟我撒嬌吧?”

她心下一驚,表面維持一貫的清冷。“你要自戀是你的自由,別拖我下水。”

她說出這話時,馬上就後悔了。只見他眼中的笑意斂去,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遠了,她的本意並非如此,偶爾也想好好跟他說說話,尤其三天沒見到他,心中有那?點兒挂念,但是一面對他,就不知不覺說話帶刺。

“看來,我的確是自戀了點兒,以?你在等我回來。”他自嘲了下,沒再多說什?,便逕自回房。

她心口仿佛破了個洞,墜入了更深的黑暗裏。她寧可他生氣,然後想些新花樣懲罰她,那樣至少表示他是在乎她的,而不是就這?轉身離去,這比惡整她還讓她難受。

冷意襲來,她不由得雙手抱住自己,發現冰涼的不是周圍的溫度,也不是身體,而是……寂寞的心。

翌日——

在沙發上一夜輾轉難眠後,對於他沒有強制自己回房睡,翡湘藍失望極了。

沙亦臣始終沒有對她交代那三天到底去了哪里?他只字未提,她又憑什?問,一股怒意盤旋在心裏,很悶!

即使一夜無眠使她精神很差,但仍是一大早起來做了頓豐富的早餐,希望可以因此得到他一點誇獎,因?每次她做出好吃的料理時,他總會不吝嗇地讚美她,她表面上不稀罕,其實心裏是開心得意的。

但,他什?都沒說,害她又陷入了低潮。

餐桌上,沙亦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,他曉得她在生悶氣,至於生什?悶氣?凝思了一會兒,依然得不到答案。

果然還是毫無進展嗎?他禁不住暗歎,?了磨她的性子,他可費了不少功夫,最困難的是打開她的心扉,因?她心靈築起的圍籬太堅固了,堅固到不肯掏出半顆心去試著愛人,他只能見招拆招,逼出她的極限。

近來他接了幾件重要的生意,要送的貨全是棘手又具危險性的物品,他必須全神貫注,在這緊要關頭的時刻不能有差錯,唯一會讓他分心的,是她。

“明天開始——”他率先打破沈默,引得對桌的她?起眼。“三餐不用準備我的分,你自己吃就好。”

他又要出遠門了!

多久?什?時候回來?

她好想問,但倔強的嘴巴說出口的,卻是與心意背道而馳的話。

“太好了,那我可自由了,麻煩你這次去久一點,回來的日子若能遙遙無期最好。”明知不該說,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,偏要惹他。

通常,他會警告她不准亂跑,如果他回來時沒看到她,她也沒留任何字條交代去處,他會想盡辦法找到她,然後以適當的方式懲罰她的不馴,而這個懲罰,一定會讓她臉紅心跳。

她期待他反駁,渴盼他說些警告她不准逃跑的話,然而他竟什?都沒說。

沙亦臣放下碗筷,嘴角逸出淡淡的自嘲笑容。“這次你可以一了心願。”

他站起身走進書房,不一會兒出來,手上多了一張卡,遞給她。

“金融卡給你,這是密碼。”

說完話,他回到書房做自己的事。

她呆坐在飯廳裏,瞪著金融卡,喉頭仿佛被什?梗住了,他……是打算給她逃跑的資金嗎?

适才她可沒錯過他眼中的輕嘲,他擺明瞭不怕她逃,讓她禁不住萬分憤怒。

好啊,他就這?有把握掌控得了她,認?她插翅也難飛嗎?

男人都不可信任,把她當傻子耍,她早看清,也看開了,只不過?何胸口的鬱悶如千斤重擔,壓得她喘不過氣來?曾幾何時,她的生存價值依附於他對自己的在乎程度了?

一察覺自己眼眶發熱,視線蒙霧,她逼自己絕情絕義,硬生生把淚水逼回去。

她拒絕承認自己對他不在意的態度感到失望,既然人家門戶大開,把她當成貓捉老鼠的遊戲物件,?了賭這口氣,她非逃給他看不可!

這次,她絕對要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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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獨家新聞呀,總裁在臺灣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哪!”

“什??騙人的吧!怎?大家從來沒聽過?”

“是真的,一開始我也不相信,因?和總裁鬧緋聞的女人何其多,可是最後沒有一個有結果,所以我也認?是謠傳,但你們猜怎?著?”

“怎?了怎?了?快說呀!”

“我無意中聽到總裁接了通臺灣打來的電話,當時總裁很憤怒,說他立刻回臺灣,還說死丫頭竟敢給他偷交男朋友,決定要好好修理她等等之類的話後,便挂上電話,打包回府。”

“奇怪!總裁的未婚妻不是翡家千金嗎?”

“早取消了,因?翡家千金被其他男人拐跑,所以總裁向翡家取消婚約,聽說翡南千大?震怒,因?他不但沒得到咱們集團的股權,還不小心在婚約取消的前一天把土地賣給了咱們總裁,可謂人財兩失哪!”

“那?那位臺灣的未婚妻是何身分?哪一位富家千金?長得如何?”

“說到這個最氣人,由於好奇,所以我去調查了一下,結果對方的家世不過是小康家庭,還只是十七歲的高中生哪!”

“怎?可能!這不是真的!”

不甘心的抱怨聲此起彼落,下班前的十分鐘,一群秘書課的女人吱吱喳喳地聊起八卦。

她們會這?閑,是因?總裁不在,總裁不在,上班的目的就不在,如今在聽到這令人憤憤不平的消息後,更是無心工作了。

倘若此事不假,區區一介平民又才十七歲的丫頭,不用經過重重競爭,便輕易得到總裁的心,那?她們這些才貌兼備、通過重重考核被挑選出的菁英,又情何以堪?

有人咬牙,有人切齒,皆不甘心敗在一個默默無名的丫頭手上,若對方是具有顯赫背景的千金小姐就算了,但什?都不是,太令人不服了。

“那位未婚妻叫什?名字啊?”有人插嘴問。

“聽說是一塊長大的鄰居,姓唐,叫寶橙。”總裁秘書恨恨地回答。

“喔?原來是鄰居啊!”

?女人愣住,在七嘴八舌一陣子之後,終於發現聊八卦的人中多了一個女人。

“翡小姐?”總裁秘書驚呼,手上拿的咖啡差點潑出來,曾領教過翡大小姐可怕的她,深深明白在那天使的表相下,有著如何刁頑的脾氣。

其他女秘書也聽總裁秘書說過翡家大小姐的事?,商界的蜚短流長,也許一般職員不曉得,但她們秘書課是絕對會捕風捉影,相互流傳的。

她的出現,令?秘書臉色俱變。

“原來夏總裁去了臺灣啊?”翡湘藍恍然大悟,難怪她找不到他。

“沒有沒有!”女人們爭相搖頭。

“他很愛臺灣那個未婚妻厚?”

“不知道不知道!”

“他未婚妻叫唐寶橙對吧?”

“不是不是!”

“謝謝你們提供線索,我知道了。”她儀態萬千地躬身,笑咪咪地告辭。

?人面面相覷,剛才那張笑臉,代表了什?意思啊?

她們可什?都沒說喔,絕對沒有泄漏總裁的隱私,絕對沒有告訴她任何事,若隔牆有耳被別人聽去,就不關她們的事了。

於是女人們作鳥獸散,各自心虛地回到座位去,把捅下的樓子撇得一乾二淨。

翡湘藍走出夏氏大樓,這趟來總算有點收穫。

她決定目的地了,就是臺灣!她呀,要去會會那個叫做唐寶橙的女子,瞧瞧對方是何方神聖,竟能讓無情無義的夏儒紳特地趕回臺灣去。

當然啦,她還有最重要的目的,姓夏的以?把她嫁給沙亦臣,就可以高枕無憂逍遙法外了嗎?

一報還一報,她沒忘記要把“恩情”還給他,治不了姓夏的,但可以找出他的弱點,給予致命一擊。

嘿嘿!她有預感,唐寶橙就是夏儒紳的死穴。

臺灣呀,還沒去過哪,聽說臺灣小吃很有名,這次離家出走的目的地就選定臺灣吧,臭沙亦臣肯定想不到她會逃到臺灣去,他就算找到進棺材也找不到!哈哈!

有了明確目標後,她踩著輕快的步伐上路。

去臺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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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|四月天言情小說書庫||人間書館||莫?《纏死不放棄》字體大小大中小?色-

第十章
地點,臺北。

沙亦臣的身分在夏氏集團裏是個謎,沒人曉得他與夏儒紳是什?關係,但他卻是少數擁有電梯密碼,能夠坐上專屬電梯直通總裁辦公室的人。

若要形容兩人的關係,夏儒紳大概是這世上少數唯一與沙亦臣臭味相投的朋友,兩人互相信任,但他們的交集,又只建構在生意利益上。

無人知曉,夏儒紳之所以在商場上一次次爾虞我詐的戰爭中得勝,實歸功於沙亦臣,若說夏儒紳是指揮作戰的王,那?沙亦臣就是他神通廣大的情報頭子。

?了幫夏儒紳找出在暗地裏對夏氏集團不利的名單,沙亦臣特地飛來臺灣,蟄伏許久,與日本、香港的人脈連絡,經過一段時間的抽絲剝繭,終於有了頭緒。

照慣例,無須特別知會,他直接闖入辦公室。

一進門,便瞧見一出“好戲”,夏儒紳正在調戲良家幼齒,而那個良家幼齒,就是夏儒紳專情多年、非娶不可、最近才騙過來的小未婚妻。

堂堂大老闆竟然正事不做,做禽獸!幸好沙亦臣對他的“獸行”早已見怪不怪。

“這是你要的名單。”他視若無睹地將一張光碟放在夏儒紳的辦公桌上。

“包括幕後合作物件?”

“當然,有多少人、多少回扣、時間地點、合作內容,全都如你所要求的一個不漏。”

“是東營集團搞的鬼?”

“不只,香港那邊也有插手。”

沙亦臣一邊面不改色地和他討論商業機密,同時一心二用地用眼角餘光瞄了那女孩一眼,瞧她僵硬如屍、汗如雨下外加臉泛紅潮,當然是衣服裏的“魔手”所致。

可憐!遇上夏儒紳,是她上輩子造的孽。

說來這夏儒紳也實在太不夠意思,也不體諒他在這裏忙得沒時間回美國抱嬌妻,還在他面前跟未婚妻調情,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也有生理需要好嗎!

禁不住思念起藍兒,他不在家的這段日子,她可會想念他,晚上睡覺是否還會踢被子?

別看他表面冷酷,其實恨不得立刻奔回美國摟著嬌妻的溫香玉軟,好解解饞。

該死!一想到她,害他某個地方升國旗了。

討論結束,他口無遮攔地祝他們交媾愉快後,便離開了辦公室。

才出了夏氏大樓,他銳利的眼睛立刻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裏,鎖住一抹熟悉的芳影。

藍兒?

沙亦臣驚訝不已,妻子怎?會在這裏?她應該不曉得他來臺灣才對啊!

對於能在此見著日思夜想的人,他非常高興,但同時也瞧出了不對勁。

他隱入人群裏觀察她,發現她正仰望著夏氏大樓,嘴角露出了他熟悉的頑皮笑靨,顯示她正在打什?鬼主意,漂亮的美眸鬼靈精地轉呀轉地。

她想做什??這是他最想知道的疑問,因此他不動聲色地跟著她,看看她到底在計劃什?。

經過幾日的跟蹤後,他的疑惑解開了。

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妻子“老毛病”又犯了,人家是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,她是立志願天下有情人終成怨偶,只不過這一次她選擇的物件是夏儒紳的未婚妻。

當他接到夏儒紳打來的手機時,心下不禁歎了口氣。

連冷靜自持的商場閻王夏儒紳,也被藍兒的惡形惡狀惹毛到抓狂的地步。

他搖搖頭,真不知該讚美她還是教訓她?就某方面來說,他很佩服她的毅力,?了報仇,不遠千里而來,找到了夏儒紳的罩門,給予致命的一擊。

總而言之,叫她第一名!

“在我失手殺了她之前,你最好及時把你老婆帶走!”

喜怒不輕易形于色的夏總裁,居然也會歇斯底里地大吼?

“你在哪里?”沙亦臣老神在在地問,老實說,他很想大笑。

“我在開羅!正往機場的路上!”

說起來,他欠夏儒紳一份人情,因?他的奸詐,讓他得以順利娶到藍兒。

“知道了,到臺北後通知我,我去接你。”

切掉手機後,沙亦臣發動車子,小妻子已經入住夏家,暫時不會亂跑,接下來要思考的才是大問題。

他以?他的付出和耐心等待,可以讓她瞭解並非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像翡家男人那樣,把女人當棋子利用,藍兒會因此而逐漸改掉破壞人家感情的行?。

不過看來這個方法不見效。

這次他不能再放縱妻子了,得徹底整治她這個壞毛病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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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界上,再也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了!

她溜來臺灣,自以?高竿,沙亦臣再怎?神通廣大,也不可能這?快就逮到她,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,他人也在臺灣,也就是說,她這是自投羅網。

“不!我不要跟他走!寶橙救我!”

翡湘藍死巴著唐寶橙,當她假裝成夏儒紳的未婚妻,在夏家騙吃騙喝騙住,還跟人家正統未婚妻變成麻吉,報了姓夏的一婚之仇後,沙亦臣的出現,讓她由天堂掉入了地獄。

這次死定了!若被沙亦臣抓回去,她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場!

就算下地獄也好過東窗事發被沙亦臣當場逮到,那墨鏡後透出的沈沈精芒,早傳給了她,嚇得她花容失色,頻頻抖顫。

“別怕,我會保護你!”

身邊善良的唐寶橙如此安慰她,但翡湘藍根本不抱希望,因?只有自己才曉得沙亦臣的可怕。

她沒有掙扎太久,不過一晃眼,她的身子一輕,當她回神時,人已經在沙亦臣的肩上。

拜他那神奇的武器所賜,她喉嚨叫不出聲,身體也無法動彈,到現在還不曉得他用的到底是什?武器,只消在她頸上一拍,像蚊子叮一樣,她便成了衣服,曬在他的肩膀上。

他會如何對付她?

想到這個問題,她的恐懼突然消了不少,因?他再如何生氣,也絕不會打女人,到目前?止,他對她所做過最過分的事,頂多讓她羞得無地自容而已,絕不會傷她分毫。

冷靜下來後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,按照往例,他對她的懲罰都是……

天呀!她是怎?了?身子像火燒,心兒不住地怦動。

這種心情,好像要當新嫁娘一般,既期待,又怕受傷害。

趴在這結實的肩膀上,她閉上眼,暖暖的感動煨燙著心口,原來思念是這般美好。

這個男人已經走入她的心,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罷了。因?她怕,怕自己太在乎他,只能用逃跑來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他。她不恨他,只怕自己深受他吸引,怕待在他身邊越久,她會愛上他。

實際上,她已離不開他。

因?他,她有了可以忙碌的家。

因?他,她生活有了重心。

因?他,她有事可做。

嘴巴上說要離開他,但內心深深地明白,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,永遠有一個人,會纏死不放棄地將她追回來。

老實說,他這次會怎?對付她,她已經臉紅心跳地在期待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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翡湘藍無法置信地瞪著他,她面色蒼白,唇瓣顫抖,仿彿世界末日降臨,因?太震驚,久久說不出一個宇。

噗嚕~~噗嚕~~一顆一顆又圓又大的淚珠冒出來,固執地懸在眼眶裏,不肯掉下。

“你……你騙人……你說過……不打女人的,可是你卻……卻……卻……”她眼睛泛紅,顫抖的身子顯示她極力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
沙亦臣什?都沒說,只是雙臂橫胸地瞪著蜷縮在房間死角的她。

離開夏家後,他將她帶到飯店,開始修理小妻子,但是見到她的反應,讓他的太陽穴犯疼,感到啼笑皆非,她的反應也未免太激動了吧!

“男人都是騙子!騙子!”

她失去理智放聲大吼,她那?相信他,相信即使自己再頑皮惡劣,他也不會打她,可是如今他卻打了她。

誰都可以打她,唯獨他不可以!

她的心好痛!連親生爺爺甩了她一巴掌,她都可以無動於衷,唯獨對他,她無法承受。

沙亦臣始終板著臉。有這?嚴重嗎?這哪是打,他也不過就是修理她的屁股而已,用的力道根本不及平常的萬分之一。

何況妻子這次真的很欠扁,即使打一百大板都是活該,可是瞧她頭一回在他面前泄漏脆弱,他早就心軟了。

以往無論他如何對付她,都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,而這回,若不是倔強的個性作祟,恐怕妻子老早淚水潰決,飆出來。

這是好現象!

“過來。”他命令。

“騙子騙子騙子!”

他走上前,伸手要拉她。

“滾開啦!不要碰我!”她揮開他的手,沒揮成功,反而被他一手拉進臂彎裏,困住。

“討厭!我討厭你!我恨死你了!”話雖這?說,還是給他摟著,捶下的拳頭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。

他歎了口氣,低語在她耳邊輕問。

“痛嗎?”

“當然!痛死了!”

她的口氣活似被人用刀子切腹再分屍,明明沒那?誇張,但她就是要搞得像被大卸八塊那般嚴重。

沙亦臣被她的反應搞得哭笑不得。

她的香臀根本不痛,他明白,妻子痛的其實是別的地方。

很好,原來她這?在乎他,終於給他等到了厚~~

“我不是打你。”

“有!你打我!”

“這不是打,只是在屁股上輕輕一拍而已。”

“拍就是打!你不守信!你食言而肥!”

無理取鬧,是每個女人的通病。好吧,他可以包容,誰叫他疼這壞壞小東西呢?

好生將她摟在臂彎裏,他不再嚴詞厲色,而是耳語溫柔。

“你不該去破壞人家的感情。”

她不說話,不回應,嘴巴變蚌殼,紅著眼繼續賭氣。

“破壞別人的感情,並不能彌補你爺爺和你父親在你心中造成的陰影。”

她愕然?眼,怔怔地瞪著他。

沙亦臣瞭解,遲早都要跟她談她的心結,之前沒談,是因?時機未到,現在時機到了。

“男人的好壞不是用眼睛去判斷的,你不能自己判定某個男人是壞人,就故意去破壞人家感情,以?這?做可以救贖其他女人。”

她依然處在驚愕當中,這個存在她腦海裏已久的想法,一直沒被人發現,她也從來沒說出口,但?何他知道?

她故意當壞女人破壞情侶的感情,?的是不要再有女人跟媽咪同樣的下場,不要再有女人傻傻地?壞男人付出,不要……跟她一樣在內心留下傷痕……

沙亦臣凝望著她震驚的神情,溫厚的大掌撫順她額前幾絲劉海,知道她有在聽,繼續溫柔道:“別看夏儒紳在商場上殺人不眨眼,他對選定的女人是專情而堅持的,你今天這?做,差點毀了一對有情人,也差點對那女孩造成永不磨滅的傷害,所以我才會破例……”他頓了下,很慎重地更正。“在你屁股上拍了一下,但你要曉得,因?是你,我才會生氣。”

她美麗的黑瞳湛出一抹亮采,似是在思考他的話,還有他話中意有所指的其他意義。

“你?什?要娶我?”

終於,她問出心中一直不敢問出口的話,這也表示她終於肯打開心扉,不再逃避,坦然與他面對面了。

“因?我答應過你母親,要好好照顧你。”

她一愣,?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睛,久久不語。

那次在療養院,媽咪央求他好好照顧她,他二話不說答應了。但她以?這是他配合演戲而說的臺詞,怎?也想不到,那是他許下的承諾。

心中的藩籬恍若被石頭重敲、落下,他說要照顧她?他說要照顧她?他說要照顧她?他說要……

“想哭的話,就哭吧!”

她驚回神,倔強得不肯就範。

“哭?”輕哼一聲,嗤之以鼻。“我有什?好哭的?掉淚沒人疼,豈不虧大,我何必浪費眼淚?”

“有,我疼。”他毫不猶豫地承諾,一字千金。

“少來!故意說這話激我,以?我會上當嗎?”話雖這?說,淚水已經潰決。

“你曉得我不會騙你。”他笑了,眸中的柔情沒有遮掩。

“我不需要同情,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,說得那?好聽,其實是哄女人的法子,你當我白癡啊!”

她在做最後的掙扎,但聲已哽,音已啞,淚水如山洪爆發,滔滔不絕,不可收拾。

“並不是每個投懷送抱的女人我都要,是你自投羅網,我才要的。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就偏要惹我哭是嗎——”

她再也撐不住了,偎進他懷裏放聲大哭,卸下了所有的防備,沒尊沒嚴地徹底對他臣服。

他咧開得意的笑,欣慰的笑,愛憐地摟著終於棄械投降的小心肝,讓她哭個痛快。

“我……我哪里……好……又任性……又刁鑽……脾氣差……”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話也說得斷斷續續。

她沒發現自己正在勒索他的感情,說出的話,已經泄漏太多在乎他的事實。

他調侃地回答。“說得也是,這問題我也想過,我送了一輩子的貨,還沒把心送給人過,現在把心送給你了,不索取代價怎?行。”

埋在他懷中的小臉?起來,尚在納悶他話中代表的意思時,熱情的火舌已然侵入她唇裏。

他用行動表示得很直接清楚,他想索取什?代價?那還用問,當然是限制級。

忍了這?久,這次不再是點到?止,他要連本帶利做個夠。

她又慌又驚喜,這一回,她什?都依他,不反抗,只順從,?他釋放自己的熱情,開始試著學會怎?去愛一個男人了。

依這種情況來看,今夜必然是一個無眠無休的夜了。

問世間倩?何物?直教人……睡眠不足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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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聲
電話聲響起,到了第七聲,轉成了電話答錄機。

“你好,我是翡湘藍,這個答錄機已經故障,請勿留言,謝謝——”

哢!電話切斷。

“……”沙亦臣冷冷地盯著話筒,陰沈不語,墨鏡後的一對利眸,射出兩團怒火。

該死!這個女人又給他離家出走!以?謊稱答錄機故障就可以瞞天過海嗎?

然而,那令人頭痛的小妻子,瞞不了天,卻八成已經過了海。

他知道她去了哪里、去做什?,因?他太瞭解這個美麗壞東西了,果然趁著他不在家的這幾天,給他偷溜出門。

深深地、無奈地、哭笑不得地歎了口氣,看來,他得親自去夏威夷一趟了。

話說另一頭,坐飛機從美國出發,人已身在夏威夷的翡湘藍,滿腦子鬼主意地竊笑。

?了親愛的老公,她下定決心痛改前非。

不罵髒話,不粗魯,不離家出走,不破壞別對情侶的感情。

不過要知道,江山易改,本性難栘,老祖宗的話其來有自,在她身上得到最佳印證。

她會改的,真的,前提是她必須完成一件未了的心願,否則她死也不瞑目。

位在夏威夷的某家飯店花園裏,盯著那一身休閒服、頭綁馬尾、性格直爽的女子,她觀察對方有一段時間了。嘖嘖,蟄伏等待了這?久,終於給她等到了司英理的罩門。

原來長髮妖男喜歡的女人,是這種sty”e啊!

她瞞著出差工作的老公,大老遠追到夏威夷,目的當然是報仇了,那個死花花公子司英理,這輩子大概沒嘗過被女人?棄的滋味吧?

她要替天行道,給他個教訓!嘿嘿,順便報仇是一定要的啦!於是她悄悄走過去,選了個好位子開始演戲。

“嗚嗚嗚~~嗚嗚嗚~~”一把人工鼻涕、一把眼藥水地裝哭。

“小姐,請問你怎?了?”

翡湘藍?起水汪汪的美眸,開始發揮她足以得到奧斯卡金像獎的演技——

——全書完

編注:

一關於商場閻王夏儒紳和小未婚妻唐寶橙的愛情故事,請見橘子說425【心顫排行榜】之一《愛死不償命》。

二關於超級男模司英理和帥氣女生琴樺暄的愛情故事,請見橘子說434【心顫排行榜】之二《使詐不NG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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